穿过厨房走廊走进这间长方向的木屋内,宋兼语看到半人高的木架上还放着一个打开行李包。
没有闻堰的身影。
易仁新将手中提着的水桶放在地上,打开左侧的小冰箱从里头拿出两瓶啤酒,径自走向那边的单人沙发。
“过来坐一会。”
“闻堰呢?”宋兼语走向对方,接住那那一罐啤酒走向另外一枚沙发上坐下来。
“洗手间。”易仁新抬了抬下巴,指着洗手间的方向。
刚坐下来的人,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将那扇紧闭房门打开的人,瞬间被那股血腥味冲的脸色巨变。
浴缸内,一颗完整带血的头颅睁着浑浊的眼睛注视着他。
24年无法动弹的四肢,都被人一一砍下来漂浮在血水当中。
宋兼语铁青着一张脸将洗手间的门重新关上,抬头看向不远处那张沙发上坐着的青年。
对方手里正拿着那把之前用来吓唬他的枪支,一颗颗子弹被人从口袋里掏出来。
“你杀了他。”宋兼语陈述事实的走向对方。
易仁新数着手心里的子弹,对他的提问只是嗯了一声,他将手心里的七颗子弹一起放在桌子上,仰头看向走过来的宋兼语,“这里是我为我们父子二人选的死亡之地,而且你刚才这句话说的有点不对,我需要纠正你一下。”
宋兼语拉开沙发坐了下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右侧单人沙发上的人,“我说的话哪里不对。”
“你说是我杀了他,这句话不对。”易仁新把玩着那七颗子弹,“在24年前,他本就死在你的手中,是你亲手杀了他,而我只是将他的尸体一直保存至今。”
闻堰早在24年前就跟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是他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将对方那具跟死人一样的身体一直保存至今。
“他死有余辜。”宋兼语是很恶心卫生间里的那一幕,可他的确对闻堰的死亡也没有任何一丝怜悯。
易仁新认同的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仰面喝了一口才继续道,“你说过,给我俩个选择,要么带着闻堰去自首,要么死在你的手中。”
他将手心里的子弹拿出来一颗递给对方,示意他张开手掌接住。
“第一个选择现在闻堰已经死了,不作数。第二个选择我给你。”
他将桌子上的那把枪也跟着拿起来递过去,等宋兼语接住后才重新开口,“现在枪跟子弹都在你手中,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宋兼语看着两只手上的东西,左手放着那把沉甸甸的枪支,右手是对方递过来的那颗子弹。
苦苦追寻的东西,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并没有让宋兼语觉得开心,反而更加警惕,绷紧神经盯着右侧的人,“你想让我杀了你?”
“是啊,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易仁新笑了笑,一副对自己的生死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只不过……”
他举起那杯打开的啤酒,俯身靠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宋兼语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移动过的啤酒瓶,“死之前我们喝一次怎么样?从24年前开始我一直都很想再见你一面,可惜我们再见后却一直都是你活我死的架势。”
宋兼语看向桌子上那瓶他提防有诈的啤酒,下一秒他将枪藏在身后,拿起那罐啤酒摇晃了几下,确定没问题后这才打开瓶盖。
“换一下。”
新开的啤酒被人递到易仁新跟前。
遭受强制更换的易仁新微笑的仰头将手中的啤酒,当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大口,这才跟他交往啤酒瓶。
宋兼语接住那半瓶啤酒,仰头喝了下去。
麦芽发酵的口感让沙发上的人放松下来,一连喝了数口的人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窗外景色。
易仁新也在看向那个方向,那里有一只蜻蜓正在水草边上飞舞着,湖面不时有鱼儿引起的水波荡漾。
窝在沙发中的俩个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愿,只是默默的饮酒。
半瓶啤酒下肚,宋兼语冷静拿起身后的枪支,装上那颗唯一的子弹。
易仁新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并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