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风来来去去,吹得窗帘起起落落,猛烈的山风将先前蛇们留下的腥味吹得无影无踪。
辛晓月与张赐沉默着,被堵着嘴的兀澄澈发出呜呜的声音,辛晓月只是冷冷地扫他一眼。他腿上汩汩流的血已停止流动,凝固出大块大块可怕的黑血块。
对于如何让对方痛、流血,但又不至于死,辛晓月也是认真研究过的。毕竟,她曾经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站在王轩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能守护他的背后,能伴他白头到老。
少女情怀总是诗!
而对于她来说,能守得住王轩,就是她在青春岁月里为王轩写的专属诗!
那个年月的她,常常会想王轩可能遭遇的危险。毕竟,两人初次见面时,他就徘徊在鬼门关。
想他的危险,想守护他。
“我总觉得宁远应知道。”张赐忽然说话,他本来想说这一切,江瑜都应该掌控着,却还将计就计。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将江瑜换成宁远。
至少,在他看来,任何一个人被心爱的人牺牲,都是很难过的事。
辛晓月抬眸,怔怔地看着他,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想不想她?”
张赐被问得一愣,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说我的妻子?”
辛晓月点点头,说:“是的。”
“我——”张赐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我想她。”
“我也想他了。”辛晓月看着窗外,想起江瑜,不由得露出微笑。
张赐看着她的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会不会难过?”
“难过?”辛晓月看向张赐,很笃定地摇摇头,说,“我只是想念他,不难过。”
“可我刚才说,今日的境况,江瑜或者提前就有所察觉的.......”张赐没说下去,但他知道凭辛晓月的聪敏,她懂他的意思。
辛晓月确实也听懂了,但脸上没有半点的悲切,反而绽放出灿烂的笑。
“他知道又如何?定当是要以国家为重。再说,他放我在这里,是对我的信任。”辛晓月声音清脆,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骄傲。
张赐看着她,觉得眼前这女孩真的像极了艳丽的玫瑰,美丽而狂野,从内里有一种张狂肆意的美,却又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内敛。
“你这样想,江瑜真的是三生修来的福。”张赐感叹。
辛晓月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忽然,她又看向了兀澄澈,很严肃认真地问:“你有没有想念的人?”
兀澄澈的嘴被塞着,原本有略略的挣扎,这会儿也是愣了。
“有吗?”辛晓月将他嘴上的布条扯下来。
兀澄澈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女孩子。他不得不承认,这女孩长得非常的美。这种美,如同太阳,给人一种侵略感,可偏生这种侵略感又不是西方那些洋婆子们那般放肆。她身上还有中国女子特有的神韵。
本来是极美的女孩,但太变幻莫测了。
穿梭无数时空,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女子。眼前这个本该是蝼蚁一样作为棋子存在的女孩,却让他有些隐隐的害怕。
她明明上一刻笑靥如花,下一刻就能毫不犹豫把匕首狠狠刺下来;她刚才还恨不得杀了他,这会儿却又如此认真地问他。
活得太久了,他对于人心的谋算拿捏得恰到好处。可兀澄澈发现,他看不清辛晓月的内心。
“也是,你这种人,怎么会有想念的人。”辛晓月撇撇嘴,露出嘲讽。
“不。我有。”一向冷静的兀澄澈被辛晓月的鄙视轻易激怒。
“哦?”辛晓月看过来,神情里有好奇,更多的是不相信。
“是的。有。她是我的王后。那一年,敌国兵临城下,她被敌人包围,从城楼上跳下去。我与她青梅竹马,我看着她跳下去的.......”兀澄澈哭起来,语无伦次地叙述。
辛晓月根本无心听他说什么故事,她对这种人的故事不感兴趣。
因为在她的世界观里,只要是伤害了无辜,无论是这人是因为遇见了多么悲惨的事,都是不可原谅的。
她对于伤害无辜的垃圾们背后的故事从不感兴趣,对于那些挖掘罪犯背后的故事要给罪犯洗白的媒体,从来都觉得恶心无比。
她方才之所以问兀澄澈这么个问题,只不过是要扰乱他的心智罢了。他琢磨不到她的路数,这个习惯于万事万物都掌控在手心的狂人就会烦躁。
他一烦躁,心就会乱。
乱了,才可能套出有用的东西来。
“后来,我走过许多的地方,穿梭过无数的时空,我都没有遇见她,甚至连跟她长得像的都没遇见。其实,我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太久了,太久了......”兀澄澈说着,呜呜地哭起来,哭得非常伤心。
“这世上,是有因果的。”辛晓月讽刺地说,“你看看张赐先生,人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老天爷就让他的妻跨越千年去守护他,又让他跨越千年来遇见他的妻,过美满生活。”
兀澄澈忽然停住了哭,看向张赐,问:“是真的吗?”
“刚才不是与你说过吗?”张赐回答。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