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应答:“是,我倾心于你。”
谢愔唇边忽而漾开笑意,仰头注视他,眼眸中闪耀着动人光辉。
“可以去休息了吗?”
“可。”谢愔应声,起身后朝他伸出了手,“夫人与我一同就寝。”
姜舒摇了摇头,婉拒道:“此次外出未与家人说过,留宿在外不怎合适。”
随即注意到对方一闪而过的落寞神色,他又连忙补充道:“况且,我还没有更衣洗漱,你这也没有我的衣物。”
“穿我的。”谢愔不假思索道,旋即朝门口叫了声“来人”。
房门很快被推开,徐海踏进门问:“郎君有何吩咐?”
“给夫人准备盥漱用具。”
徐海看了眼姜舒,低头应诺。
这一套流程飞快,姜舒来不及阻止徐海出门,只能转头看向他道:“谢兄。”
“叫阿愔。”
“好,阿愔,”姜舒试图打消他的念头,劝说道,“你明日要出城,我明日要送你出城,若是我们从一处宅子中出来,会惹来外人非议的。”
“那又如何?谁说和离不能复合了?”他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语气反问。
“……”都怪谢愔喝醉后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待劝说完,姜舒才意识到,自己和此时的对方所站的不是同一条剧情线。
就这一回合的挫败,谢愔已替他拿来了更换的寝衣:“给。”
姜舒看了眼递到面前的雪白衣衫,无奈地接过,心想罢了,大不了明日自己早些起来,回家中收拾一下再出城。
最终,他还是在谢愔的注视下完成了洗漱,又在屏风后更换了衣衫。
这寝衣显然也是熏过香的,衣服上身后,姜舒顿然有种被谢愔的气味包裹了的感觉。
“你睡里边。”
站在床榻旁,姜舒瞧着里边一看就很是柔软厚重的床铺,又闻到床上熟悉的清冽幽香,耳廓上升起红晕,道:“我还是睡外边吧。”
“不可,你睡里边。”谢愔不容反驳道,那语气就好像生怕他半夜偷跑了。
姜舒没有办法,只能脱了鞋,躺到了里侧。
谢愔跟着坐到了榻上,将床边垂落的帐幔合拢。
随着他沉默的动作,姜舒感到一股莫名尴尬羞赧的氛围充斥在周围,为缓解这股尴尬,他扯了扯被子,盖到自己的胸膛,却无意间在被子下边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是何物?”他将那册子拿到眼前。
谢愔业已平躺下,闻言看了他一眼,回道:“画本。”
姜舒看着封面上那画风熟悉的小人,陡然反应过来道:“等等,这不会是羽雪幻的画吧?”
他倏然转头:“那画舍是你命人烧的?”
“嗯。”谢愔十分诚实地承认了。
姜舒无言,亏得官府还查了这么久,原来罪魁祸首就在身边。
“既然都烧光了,你还留下此物做什么。”
“这画的是你与我。”谢愔说了一句,蓦地侧过身靠近他身旁,几缕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姜舒的衣襟上。
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度,姜舒的心砰砰直跳,故作镇定地翻开画本,结果开场便见是一个强娶豪夺的故事。
兴郡太守姜殊看上了貌美无双的谢氏七郎,欺负谢七郎独在异乡无人相助,就将他强娶进府里,表面上将他安排成自己的副手,实际上是想金屋藏娇……
姜舒:“……”
这故事也太缺乏逻辑了,且不说谢愔家大势大无人敢惹,太守府邸进进出出官吏那么多,谁能藏得住娇啊!
他正在心中吐槽着,耳边传来一道清冷声音:“原来是你该叫我夫人。”
姜舒不知该说什么。
为了保留身边人的颜面,让对方在明早起来时不至于太过社死,他将画本合起放到一旁,问道:“阿愔,你喝过醒酒汤了吗?”
“嗯。”
“那就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谢愔看了他片刻,点了下头,尔后稍微往外挪了挪位置,姿势规整地平躺着闭上了眼。
安静下来后,一切原本被忽略的细节皆强烈起来,蜡烛黯淡的火光、留在衣襟上的发丝、空气中充盈的淡香,连身边人的呼吸都变得十分具有存在感。
姜舒感到四周垂落的帐幔如一间柔软绮丽的笼子,将他们包裹在里面,不禁屏息静声,想要将外面的烛火熄灭,但考虑到要从谢愔的身上翻过又作罢了。
反正再过不久,那蜜烛也该烧尽了。
因亮着灯火,他一时睡意寥寥,睁着眼,脑中回荡着的皆是方才的对话。
时而惊叹于谢愔竟然喜欢自己,时而又想万一今晚的一切都是乌龙,对方所说的都是不可作数的醉话,今后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心中顿时焦虑起来。
而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患得患失,姜舒又不禁感慨,他竟有一天也会生出这少女怀春般的情绪。
身旁的呼吸声变得轻巧而均匀了,想到明早谢愔就会离开,姜舒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人的睡颜。
烛火的光芒昏黄黯淡,在谢愔的喉结上落下一层暧/昧的光影。
姜舒头一回如此近距离且毫无顾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