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着乔星纯紧张的模样,尽可能说得委婉一些:“B超结果不太好,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刘医生建议你再去做个盆腔彩超。”
乔星纯依稀记得念念确诊白血病的时候,医护人员也是这样的神情,同情中带着惋惜。
难道,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乔星纯的眼角余光仍能将紧紧相拥的薄靳言和林如湘尽收眼底,可现在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局促不安地看向护士,“可以告诉我,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吗?”
“刘医生怀疑是卵巢病变,但也有可能只是囊肿而已,你先别着急。又或者,你可以叫上家属陪着你。”
“卵巢病变...”
乔星纯骤然想起寰宇集团那个被确诊卵巢癌,后来说是拿错报告单,身体很健康的实习生。
那会子她还在为实习生感到开心。
这种大悲之后的大喜,往往会让人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回味过来,实习生拿错了报告单,也便意味着,有人真的罹患了卵巢癌。
难道她就是那个患病而不知的倒霉虫?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整个人晕乎乎的,脑袋里也是乱糟糟一片。
原以为,熬过最艰难的五年终能得见柳暗花明。
而事实上,她还是没能从这场艰苦卓绝的持久战中大获全胜。
“乔小姐,你还好吗?”
护士见乔星纯的脸色愈发苍白,连忙上前搀扶住了她。
乔星纯摇了摇头,“我没事。现在可以做彩超吗?我想现在做。”
“真的不打算叫上家属吗?”
“我没有家属。”
乔星纯想了又想,才发现除却病弱年幼的女儿和精神异常的妈妈,她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
而这种事她也不想告诉她的闺蜜叶依岚。
叶依岚比她还感性,万一真的确诊,到头来还需要她去安慰叶依岚。
护士在医院待久了,早就看淡了生死。
可听到乔星纯的那句“我没有家属”,心里还是酸酸的。
“走吧,做彩超。”
乔星纯很快调整好情绪,不再去看急诊室里如胶似漆的那对璧人。
薄靳言浑然不知乔星纯此刻的恐惧,他双眸紧盯着林如湘血流不止的手腕,声色愈发冷沉,“就为了这么点事,值得你寻死觅活?”
“薄爷,我只有你了。”
林如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的薄靳言,可能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不可救药地沦陷在其中。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从未遇见他。
即便他惊艳了她好几年,即便他带给了她无数的欢乐。
但爱上他之后,她慢慢地失去了自我,变得善妒阴暗。
林如湘深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可是爱他早就成了习惯。
更何况,他还有着显赫的社会地位。
无论如何,她都不舍得就此放手...
薄靳言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还有你的家人,朋友,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够傻的。”
他记得乔星纯手腕上也有一条刀疤。
此前他就怀疑乔星纯为了江枫眠割过腕,而后便让人去监狱了解了一番。
据江枫眠口述。
他偷药一事暴露被警方逮捕后,曾想过和乔星纯断绝关系,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连累到她。
让他又心疼又无奈的是,乔星纯为了挽留江枫眠,竟选择了割腕...
想到这里,薄靳言觉得自己的一往情深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你看来,我的行为可能很傻。但你不知道的是,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就比如现在,我的手痛得要命,心里却仍在渴望着你的关心。哪怕是你流露出半点的心疼,我都会觉得这道疤值了。”
“值吗?”
薄靳言看似是在问林如湘,实际上他想问的人是乔星纯。
之所以从未问出口,是因为他怕知道的太多,他和乔星纯之间的希望就愈发渺茫。
“当然值!”
林如湘疼得直抽气,但还是笃定地说:“遇见你之后,其他人就成了将就。我不想将就,只想一条路走到底。”
“如湘,我心里有人了,你应该很清楚的吧?换句话说,就算我心里没人,你也不可能。”
“为什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们既不是一见钟情,相处这么久了,也没有生出半点情分,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
薄靳言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了。
他和林如湘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但直到今时今刻,他仍旧接受不了和她的任何肢体触碰。
这说明,他对她是完完全全不来电。
另一边,乔星纯惶恐不安地躺在诊疗椅上,冰冷的探头缓缓探入体内,强烈的异物感夹杂着阵阵痛楚,惹得她眼泪哗哗直掉。
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还是很希望薄靳言能够陪在她身边。
就像过去她遇到任何未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