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梦平静,“没有了权力,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疯子罢了。”
“但是有了权力!”贺隼后退一步,双手展开,“哪怕是最有实力的武者也要向我俯首——因为光靠他们自己是分配不动这枢纽站的资源的,只能不断地杀啊抢啊,最后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焦土,挖地三尺都抠不出一点生计。
“跟着我们这些人,至少还能让他们喝到一点新鲜的血!
“相信我,只要你放我离开,我就能重获权力……”
“你喝酒么?”
“什么?”贺隼激昂的声音被突兀打断。
哗啦!
只见路梦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瓶,品了一口,然后猛得将玻璃瓶砸碎在贺隼的头上。
酒液混合着鲜血从他的脸上流下,似乎还有一些黏稠的东西,散发着焦石的气息。
然而贺隼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时机已到。
他大步后撤,怒吼:“楼元!”
一道刀光在路梦的身后亮起。
那是一个从废弃的小楼上飞跃而下的刀客,他隐匿身形的能力竟是让小骨都没有发觉,显然是使用了特殊的涂料辅助。
事实上,知道贺隼行踪的不止那些倒下的随身护卫。
以他这样谨慎的性格,不会把保险都压在一支队伍上,按计划还有他真正的心腹在暗中跟随守护。
只是楼元要处理身后的追兵,这才慢了一步。
贺隼等的就是这一刻。
——路梦等的也是这一刻。
“无根帮的头领?”他不闪不避,回身一刀。
贺隼不是武者,看不出人体的蓄势待发的肌肉动作。
路梦举刀原本就不是为了砍他的。
刺啦——
直刃刀在对方的兵器上狠狠擦过,竟是激起一大片火。
贺隼拔腿就跑。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得过那只骨犬,但终归是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路梦振刀一甩。
刀势如狂风骤雨般扑向了楼元。
这个无根帮的头领被打得连连后退,居然还是能勉强接下。
贺隼在暗地中,也豢养了这样水平的武者。
“明知不敌,为何要来呢?”路梦在对攻中,还有闲心说话。
“权力。”楼元咬牙。
他的命运已经和贺隼绑在了一起,如果贺隼到了沙克王国还能东山再起,那自己也可以继续青云直上,否则终生就是被圣国和坊市通缉的命。
呲。
他的脸颊被刀刃豁出一道口子。
“那你再看看你的‘权力’。”
什么?
楼元一愣。
明知道在对战中不该受到敌人的话语干扰,但路梦平淡的语气仿佛带有一股魔力,催促着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贺隼的方向。
骨犬没有追上去,仿佛有些害怕。
那是刻在生物本能中的东西,它怕的是……
“火!”楼元惊恐地大喊,“主上,火!”
一小片的火苗攀附在贺隼的背上,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但又始终顽强。
它在黑衣上是如此显眼。
然后。
化作了冲天的火光。
贺隼这时才听到楼元的呼喊,但他还没来得及理解自己手下的意思。
橙红色的火焰就猛得吞噬了他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
贺隼栽倒在地,发了疯似在地上打滚。
然而火焰越烧越烈,根本没有扑灭的迹象。
他想要脱下衣服,但火线已经顺着焦黑的液体爬满了皮肤。
路梦倒下的那瓶酒不是普通的烈酒。
——那是调制的“圣火之吻”。
不只是高度酒精,它混合了真正的工业燃料,在刀兵相击那一刻,火星点燃了它,如同燃烧瓶。
路梦把它倒在贺隼身上之前,还小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是人喝的东西。
但因为模组的存在,他居然真的能消化掉那些燃料,这让路梦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在逐渐发生着什么变化。
贺隼仍然在地上嘶吼。
直到烈火烧穿他的喉管。
如果要数出几种最痛苦的死法,“被火烧死”一定位列其中。
他们在死前都会不自觉地把肌肉骨骼扭曲到恐怖的地步,光是这个掰折身躯的过程就足以让正常人痛不欲生。
燃料已经差不多耗尽,但火焰并没有停息,反而越发旺盛。
那是烧穿皮肤之后,血肉干枯,脂肪又化作了新的柴资。
火焰上蹿,站立了起来。
楼元看得呆了。
甚至没有注意到长刀早已贯穿了他的胸膛。
热浪吹散了黄沙,长烟直达天际。
圣火亲吻在贺隼的身上。
看见这一幕。
楼元在临死之前,突然理解了奥克兰圣教中对于火焰的崇拜。
如果说有一种东西,能够净化人的灵魂……那除了能把一切都化作虚无的火焰,还有什么呢?
因为。
当年就是这个东西,从天而降,抹掉了一切的啊。
路梦抽刀,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