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女的要素,是守护,爱,和牺牲。
勒壹现在的作为也是守护,他感觉自己对这个宇宙没有小芯那样的爱,但他完全能理解小芯的爱,为此,他也能做到牺牲。
放上天平的是已经数不清的受伤,以及站在全球,乃至全宇宙目光下的战战栗栗。
而死亡……无论下了怎样的决心,不到面临死亡的那一刻,很少有人能提前知晓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就不说自己愿意为拯救他人而死了,目前看来还是没影的事。
而红皇帝的要素,勒壹其实很难理解自己为何能和皇权之责与圣人之心共鸣,毕竟他一不是拥有皇权的人,二更不可能是圣人。
但这两个要素一下子将他对红皇帝的共鸣拉到了90%。
难道他是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圣父吗,不,果然还是很理解他为什么能共鸣这两个要素。
唯有红皇帝的最后一个要素,伪装之貌,才是勒壹最能共鸣的。
伪装自己不知道真相,伪装自己是假皇帝的皇帝,与勒壹变身成英雄后使用英雄的面貌,英雄的力量,但同时他又知道自己并不是英雄,这一点上并无太大区别。
真假在这里难以分辨,权力和力量让虚实混淆不明。
而当诺丁人都进入“诺丁之梦”,当英雄复活,已经不会有人否认一开始的“真相”。
可铁人……
勒壹试图在心中询问。
铁人,你为什么而战斗?你为什么攻击人类?你是否知道魔鬼现在的生死?
除了“error”和“杀”,咱们没有别的可聊的吗?
啊啊啊啊啊天使先生,我觉得,人类与硅基的AI果然是无法互相理解的!!!
“铁人并非蓝星文化概念里的硅基生命,”瑟芮法安指出,“伽堂月的人工心智之灵可以被认定为一种智慧生命,与蓝星目前还是计算程序集合的AI也并非相同意思。”
说完,他听到勒壹那边回以“哎?但感觉上大差不差”的心音。
不,从哪方面都不能算大差不差。
还在苏虹市别墅里的红发天使并没有直接反驳,他抬起头,看向面前一阵闪着星星点点光芒的旋风。
几分钟前,还在一脸“和善”微笑,光明正大坐在某法律难以生效小国的外资实验室里,盯着几个白大褂研究人员,一边看他们手里翻涌蓝紫粘稠液体的针管,一边看束缚床上已经昏迷,以为自己只是接受一份酬劳进行新药实验的志愿者,茧女的视线在研究者和昏迷志愿者之间来回移动,还问为什么不继续。
本来她还想再恐吓一番,但此刻她飞快解决了这个实验室,将实验室里所有鳞卵销毁,然后在闪光的旋风中返回别墅。
小女孩抬头一看,头戴红蜀葵花冠的老人身形也浮现出来,从梦界返回现实。
“帝君。”
“天使之君。”
茧女和红皇帝同时应道,然后是茧女询问,“紧急召回,是大人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红皇帝也点点头,面容一派严肃。
“契约者已经变身铁人,但出现了怪事,”瑟芮法安询问,“之前契约者与你们共鸣时,你们的力量能完全反抗契约者的操纵吗?”
茧女和红皇帝对视一眼。
“共鸣中的感受仿若做梦,”茧女依然先说,“只能偶尔模糊偶尔清晰地感受外界,听到大人的一些心音,给出很浅的反馈。我的意识当时都并非完全清醒,更别说反抗操纵了。”
“没有太多区别,”红皇帝也道,“只不过朕不管如何都能保持清醒,即便是在之前那种仿若虚假的状态中,但朕不曾反抗。说到底,那位大人不管如何,都拥有最高的权限,反抗他既做不到,也没必要。”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死透彻后还有机会拉仇人一起下地狱,这是比死而复生更少见奇迹,为何要反抗?
茧女不愿意见到蛾母制造更多死亡,红皇帝也一定会对毁灭他国家的人做点什么。
正因此,一小一老对视一眼,不太明白红发天使为何提出这个问题。
瑟芮法安并未说明出了什么怪事,但住在一个屋檐下,勒壹昨天还花了一天时间做心理准备表演,他们对钓鱼魔鬼的计划并非一无所知,结合这个反抗操纵的问题,难道是铁人不接受勒壹的操纵?
要反抗首先要保持清醒吧?人工心智之灵也不会做梦吗?
但即便不会做梦,为何要反抗勒壹的操纵?
莫非是觉得魔鬼已死,万事皆休?
其实红皇帝知道铁人的存在形式后,他属于研究者的那部分一直很感兴趣,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那个人工心智之灵如何反抗了?”
“铁人试图攻击能观察到的每一个人,契约者不能阻止它的行动。”瑟芮法安回答。
茧女和红皇帝都皱起眉。
“当初联盟交流时,伽堂月也在其中,”茧女回忆了一下,“出面的好像是一个银白的光球,只是我没和它说过话。”
虽然没说过话,但铁人这个人工心智之灵可以交流,也没打算攻击参加会议的每个人。
瑟芮法安因为决战开始,结束对铁人的观测时,同样未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