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钱大夫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话,“我,我要报官!”
赵晨把人从桌子后面扯出来,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恶狠狠道:“你去报!随便你去报,老子债多不压身,身上不差这一件官司,但是你报官之前,现在就给老子治病!”赵晨往医馆门口一站,“谁都别走,给老子好好治病,不然谁都别想出这个门!”赵晨眼神一厉,嘴上还带着血,咧开嘴呲开一口大白牙,看着就是个不要命的劫匪。
钱大夫被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赵晨大喝一声:“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开药!”
钱大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摔到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去开药了。
店伙计麻利的给煎药,张絮扶着他阿么把药灌下去,张絮阿么发白的脸终于泛起点红,眼瞧着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张絮阿么身体底子不好昨晚上一折腾的难受,更多还是冻得,医馆里简单的病房,也比他那几块木板拼成的床,还四面漏风的屋子好太多了,病房了点了火盆,热乎气儿一上来,他阿么就舒服多了。张絮摸了摸他阿么渐渐退烧的额头,一点点放下心来。
至于赵晨后来会怎么样,会不会被官府抓进牢里,张絮并不是那么在乎。
虽然他让阿么看了病,但如果不是赵晨拿走银子,哪儿有这么多麻烦!
赵晨看阿么好了一点,在门口找了个乞丐帮买回来十个肉包子,分了小乞丐两个,剩下的全给了张絮。张絮不肯接,从小到大,他也就过年吃过白面,还是馒头,至于肉馅的包子什么的,他也就梦里尝尝,赵晨拿了个包子直接塞他嘴里:“吃!吃好了才能照顾好阿么,还有你肚子里那个。”张絮手顿了顿,捧着包子一口一口的咬着。
交代张絮看着他阿么,赵晨准备先回了村子,毕竟赵宣还小,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临走前他不忘押着钱大夫写了个欠条:
今欠同德医馆坐诊费一两银子,医药费三两银子并四十二文,合计四两银子并四十二文,欠债人保证十日内还清医药费。
欠债人:赵晨
债主:同德医馆
执笔人:钱临
赵晨拿着欠条,郑重的按上了红手印,一板一眼的交给钱大夫,道:“这你可收好了,可别说我赖你的帐!”
钱大夫盯着欠条像要盯出两个窟窿。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赵晨出门,迎着风雪走了。
赶巧送赵晨来的车把式带了人要回去村里,赵晨在路上买了两个烧饼啃,又多买了两个准备带给赵宣,从张絮手里拿着来的银子,八两给了王麻子,剩下的三百一十二文,看病坐车买吃的,一会儿功夫就少了将近一半,钱就是个王八蛋,说跑路就跑路,一点都特么不经花。
赵晨沉默的坐着车,这会儿才感觉到身上疼的厉害,从昨晚上一直折腾到现在,他现在才算是喘了口气,一瞬间全身刺痛袭击大脑,好悬赵晨没直接叫出来。呲牙咧嘴了一路,吓得车把式还以为赵晨发疯了要揍他。
等赵晨回家,却看见他们家大门大喇喇开着,门里面一个面团似得白胖子捉着他弟弟不撒手,赵宣给他钳住了胳膊,大哭大闹着踢踹撒泼,都没能挣脱白胖子的魔掌。
白胖子也是个心狠的,扬手一巴掌打在赵宣脸上,赵宣嘴角霎时破开,一溜血珠顺着嘴边落下来,看着赵晨眼睛都红了,赵晨大喊一声:“我x你祖宗!”劈手拿起门闩,照着白胖子劈头就是一棒子!
白胖子脑子一懵,直接昏了,圆胖的身体往前头一倒,把赵宣压了个严严实实。赵宣看见赵晨,忽然“哇”的一声嚎啕起来,嘴巴子估计有点疼一边哭一边嘶嘶的抽凉气,看着十分可怜。
“赵晨!你干什么呢!?”旁边一声大吼,赵晨回头,才看见白胖子身边原来还有一个人,这人他还认识,就是张瑞发。
前两天还找他拐孩子呢,他没答应,今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赵晨嘿嘿一笑,寒着一张脸反问:“发哥啊,不是我要出什么幺蛾子,你倒是先给我说说,你把这胖子带到我家,打我弟弟,这是出什么幺蛾子?”
张瑞发把白胖子翻过身,仔细看人打坏了没有,赵宣一骨碌爬起来,却没往赵晨这边来,蹭蹭跑去屋子里面,站在门口扒着破门往外头看,泪水润湿了一张小黑脸,变成花脸了。
张瑞发道:“你问我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赵晨,不是你说你抓不到孩子,就把你弟弟卖了吗?怎么自己说的话还想反悔!你当初从我这儿拿银子的时候可很高兴,一点没反悔的样子!”
赵晨脑子轰的一声,乌龟奶奶王八蛋,混账操蛋的“赵晨”,死就死了,怎么还这么能整事儿!
赵晨在脑子里面回忆了回忆,这事儿,还真是之前那个赵晨干的。当时张瑞发请他喝酒,他喝迷糊了,一口应下张瑞发让他拐孩子的事儿,还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要是拐不来孩子,就拿赵宣抵!
“赵晨”是真的喝迷糊了,话赶话赶到那了,赵宣好歹是他亲弟弟,他根本没卖兄弟的心思,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瑞发是上了心的。张瑞发还多揣了个心眼,当时就给了赵晨五两银子,表示拐孩子这事儿说定了,让赵晨反悔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