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满了,见天的不知好歹。人群里还有借了赵晨家牛的,当然帮着赵晨说话。
齐浩明道:“断了亲还上赶着认,哪儿来的这么大脸面?”
“这不是夏春么,瞧见晨小子家有钱就上赶着扒上了呗。”
族长道:“行了,这事儿别说了,赵晨,你也不用说的委屈巴巴的!装什么装!赵大梁,断了亲了,人赵晨和你们家没一点关系,管管你家的!别再拿别人的名头当梯子,以后也别再去人家面前闹,再闹下去,到时候可别说我不顾你们这些人脸面,让你们在小辈儿跟前跪祠堂去!”
族长说话可是一点不客气,算是把赵大梁面子里子一把撕了,赵晨被骂了一声也老老实实的,没办法,这族长,他不服不行!
赵大梁垂着脑袋嗯了一声,恨不得把夏春关家里再也不放出来。夏春还想说他手腕的事儿,嘴还没张开,就给赵大梁捂着嘴。夏春死命掰扯赵大梁的巴掌。赵大梁低声骂道:“你闭嘴吧。还嫌咱家脸丢的不够吗!?”把人往祠堂外面拖。
那边赵庆祥也垂着脑袋,使劲儿吐出口气。
有人接了口:“不说断亲什么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晨小子家有了牛,帮衬着村里人,借用一下怎么了?”
赵晨看过去,这人正是周大富夫郎说过喜欢打牛的,族长家的牛都不借他。这人说出来,竟然还有跟他应声的!
“村里人都不容易,就不能帮个忙?”
齐浩明道:“他怎么就没帮忙了?吴顺,你说这话也开的了口?谁不知道你拿别人家东西不当东西用,不说晨小子,你问问村里谁乐意把家里东西借给你?”
吴顺不乐意了:“我怎么不当东西用了?我借来时候就破旧的不成形,用坏了也怪我了?”
“我说两句。”赵晨道,“都是乡里乡亲,能帮衬就帮衬,这话说的也没错,可你们先想想,你们帮衬过我吗?”
赵晨站在祠堂中央,背对着族长,视线把祠堂里的人从头到尾扫视一圈。
“我赵晨当初王八蛋,你们不乐意搭理我,能理解,那絮哥儿呢?你们嫌弃他名声不好,也不愿意帮衬,那我也认了,我弟弟呢?赵宣才五岁,今年过了年也才六岁,他吃不上饭时候你们在哪儿呢?嫌弃孩子皮,他就算再调皮都是个五六岁的崽子吧。你们帮衬过么?我当初王八蛋拐了王德家的二小子,按在一般人家,这是想打死我的心都有了吧,王德还不是看见我就想揍我?可我弟弟去年吃不饱的时候还接了人家半个饼子呢?你们干什么去了?我阿么人都基本没出过门,他干过啥坏事儿?快饿死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
赵晨狠狠抹了把脸,话说的掷地有声,“村子里面谁帮衬谁也得看大伙的情分吧,王德不乐意搭理我,他们家忙不过来,我也乐意念着他的情分去帮他干活。你们这些人,我就问一句,平白无故跟我要好处,凭什么!?我赵晨凭什么就要给你们这个好处!?就凭我是村里人?那要是我带着一家子去你们家蹭吃蹭喝就说都是一村人,让你们照顾照顾,你们乐不乐意?!还帮衬!?去他奶奶个腿儿的帮衬!”
赵晨本来是装的,说到后来竟然还真有了火气,声音都不自觉的大了。
他骂的慷慨激昂,村里人一个个都不吭声了,这事的确也是他们不地道。有些脑子一热,就跟着夏春过来闹挺的已经后悔了。
族长磕了磕拐杖,老早就想骂一顿村里人,这帮人吃了人家的都不念恩了,这会儿倒是赵晨帮他开了腔。
“晨小子说完了,该你们说了,刚不是说人不借牛不地道么?说吧,我在这儿听你们说。”
族长老神在在,风凉话说的一套一套的,瞧着一伙人闷不吭声,又道:
“行,你们不说,我说,你们别以为我们家牛在村子里面几乎成了公用的了,就觉着别人的牛也应该拿出来,说句不给面子的话,我是族长,要照顾好村里人,才把牛拿出来,不然,你们以为我乐意把牛往外面借?现在倒好,大伙竟然觉着别人借你牛是理所当然的了。这是什么风气?是咱们村里人应该有的想法吗!?”
族长一声大喊,把村里人骂的跟孙子似得。
“一天天不好好干活,都想着偷奸耍滑,庄户人家种地,自己买不起牛,出出汗怎么了?肯下力气什么不能从地里种出来!?至于用别人家的牛才会种地!?”老族长骂上头了,拐杖哐当哐当往地上狂敲,那模样癫狂的,赵晨一看就觉着这人年轻时候也是个厉害的主儿!
下一刻,老族长抬手一挥,大声道:
“我今儿就告诉你们,我们家的牛也收回来不借了!你们都好好种地去吧,多留留汗,才能记住别人借你牛的恩情!”
族长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傻了眼,尤其是那些家里还没轮到族长家牛的人家,就等着族长家的牛来犁地呢,现在倒好,别说赵晨家的牛没借出来,族长家的牛都不借了!
夏春被赵大梁拉出祠堂了,否则这会儿口水也能淹死他,赵庆祥没走,挨了周围人一片的埋怨。他狠狠又叹口气,只得寻思,幸亏他阿爹同意把赵如意远嫁了,不然,如果福临门回来找他家麻烦,就看夏春把赵晨得罪的这么狠,别提赵晨帮他们家给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