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用“赵晨”家的没落来掩埋自己的愧疚,天天想着幸亏分家了,不然他一定会被“赵晨”拖累死。
但上天也许真有报应这个说话,他怕被拖累,于是跟自己弟弟分家,现在是他的二儿子怕被大儿子拖累,要跟大儿子分家。
赵庆祥最后一句质问,简直像一记老拳狠狠砸在他胸口上,让他心堵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赵庆祥回了屋子,衣服上都是稀稀拉拉的苞米粥和咸菜叶子,进了门吓了钟小平一跳:“咋了这是。”
赵庆祥摇了摇头:“没事儿,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去。”
第二天,汉子出门种地,夫郎们收拾家里,钟小平和顾秋良一起去洗衣服,娃娃们跑出门疯闹,村里传瞎话的依旧在传,仿佛一切如常。
赵晨故意来找王云达,本来想笑话他,惦记上王云达的人都没好下场,看赵大梁家,小哥儿嫁的远远的,那个闹腾人的夏春听说都被赶回娘家了。最近这些戏码他想不知道都不行,上午去地头上照看地,就有人在他耳边碎嘴,毕竟赵大梁是他大伯。有人知道当初赵家老大老二分家的事,又想讨好他这个人,就忍不住上他跟前念叨。
“哎,晨小子,当初你大伯和你家分家,硬生生多要了你们家两亩地,我就知道他要遭报应,怎么样,报应来了吧。”
说这话的人不少,赵晨家地还是买的赵大梁家的,地头自然挨着,赵大梁就在他身边不远,碎嘴的说这话,也抱着说给赵大梁听的心思。
赵晨懒得搭腔。毕竟他不是“赵晨”。就算他是,他也不想跟赵大梁言语上不对付,单纯是嫌麻烦,不想惹事儿。
何况他觉着,赵大梁当初分家也没什么错。搁现代,家里男人成了亲就和现在分家没什么区别了,实际上这世界一大家子几兄弟成亲还住在一块儿的,赵晨反而看着别扭。
就是这世界对分家这事儿一向看的很严重,‘家’字上面一个秃宝盖,那就是一个屋檐,同一个屋檐下是一家人,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以后赵家老二生死都跟赵大梁没关系,大有种两兄弟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虽然最后还断了亲,赵晨没穿来之前,的确是老死不相往来。
他不搭话,碎嘴的却不放过他,于是赵大梁家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知道。上次夏春和钟小平打起来了,来叫赵大梁和赵庆吉的人一路吆喝着来地里喊人。还有人叫赵晨去瞧热闹。赵晨其实想去看,后来觉着他老老实实离赵大梁家远远地都有人跟他碎嘴,他要是去了。那瞎话岂不是传上天去了!
当然,他不去看,伺候地的汉子们已经说的绘声绘色了。
他就不明白了,都是大男人,怎么说起闲话比碎嘴老太太还厉害。
王云达正在楼上喝茶,安恬手里抱着琵琶还在铿铿锵锵的弹,那声儿一个接着一个,没琵琶惯有的轻灵,听着就像赵宣在大年夜放鞭炮,嘣的一声,然后又嘣的一声。
赵晨听得贼乐,凑王云达跟前道:“你这品味够独特的,跟我们村拿火药崩鱼一个动静儿。”
王云达眼皮子都懒得翻,他能说他管不了吗?小哥儿自从买了琵琶就弹得没完没了,手指头给蹭的通红,王云达看的脑壳疼,偷偷把琵琶藏起来。
小哥儿没找着,默不作声的跑去乐坊又买了一把回来。王云达气的捶床。
“你不学这玩意儿不行吗?”
小哥儿疑惑的看着他:“你不喜欢听琵琶了?”
“没。”
“那我还是学吧。”
有时候王云达真想撬开哥儿的脑袋看看,这弦儿都是怎么搭的,为啥就跟旁人不一样呢?他是喜欢琵琶,他又不是只喜欢琵琶,那个会做梅子糕的哥儿就不会琵琶,王云达不也挺喜欢的么?
小哥儿执拗起来比牛还可怕,就这样铿铿锵锵好几天,赵晨今儿来了听了个正着。
王大少趴在桌子上当尸体,话都不回。
赵晨嘿嘿笑着去找万大掌柜。一点不客气,张嘴就来:“掌柜的,再帮我拿三十两银子。”
往日都是十两左右的拿,忽然要三十两,万大掌柜忍不住问:“咋?”
还能咋?他赵晨要盖房子!
赵晨当初盖了五间大瓦房,但是住人的只有三间,赵晨张絮一间,张絮阿么一间,赵宣一间,房间建的大,搁在别人家,中间拉个隔断就能住两口人了。赵晨喜欢敞亮大方,屋子自然往大了建,一个大炕滚上五六圈都不会掉到地上。可是房间少也是个毛病,但凡来个人就得一群人挤在一屋子睡一个大屋,大通铺。
赵晨家基本不来人,这也不算什么问题,但他家有了蔷哥儿,小哥儿现在跟张絮阿么睡,要么在张絮那屋,现在是没啥,长大了呢?他们家小哥儿怎么也得给弄个单间吧!别说单间儿了,就是小哥儿想住二层小楼,那赵晨也得给弄啊!
再说了,他将来说不定还得有孩子,这么一算,房子就不够住了。
万大掌柜敞亮,听完解释,当下就给摸出三十两银子,赵晨哪知道,只要他不去赌博,福临门早定了规矩,两千两以下,他要多少,万大掌柜都利落给钱。
“记账啊掌柜的,啥时候酒钱有了分红,你自己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