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相看夫郎。”
王云达想着白天安恬那句话:反正也没人喜欢我,心里就抽了一抽。又想着安恬要嫁给柳书涵,心里就又抽了抽。
万大掌柜眼风里斜觑着王云达:“少东家,咱宅子里面仆从有二三十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好手。若是人不够,铺子、酒楼里面的伙计也能随时抽调,抢亲是包够的。”
王云达咳嗽了一声,曹睿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肚子半饱,他下筷子的手都慢了下来,老实巴交添了一句:“少东家用的到,我也可以出一把力气的。”
王云达瞪了他一眼,手里的酒杯拿起放下,忽然往桌面一拍,站起来一声大喊:“行,明儿把人都给我叫上,爷带你们去喝喜酒!”
万大掌柜的乐呵呵应声,曹睿豪气干云的站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好!”
窝在花园里听了半天墙角的二喜老泪纵横,还是万大掌柜本事高,少东家这是开了窍了?
抢亲算什么!只要他少东家想,别说小哥儿还没跟人拜堂,就是拜堂了,哥儿在人喜房里面也得给抢出来!
王云达像是定了心思,心也不烦了,头也不闷了,喘气都顺畅了!
月上中天,他转身就回去房里,脱了外袍剩一身中衣,掀开床帐就准备往床上爬,下一刻吓得魂都要跳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床上他白天买的小戏子脱得光溜溜,卷着一床被子眨巴着眼睛看他,一头乌发散了一床。
“小的,小的伺候您休息。”小哥儿垂下眼,脸上晕上一抹红,紧张的快哭出来了。
除了万大掌柜,没人敢往他屋子里安排人,王云达正在脑子里将万大掌柜数落个遍,他那点心思万大掌柜门清,这还把人往他房里送,这是给他添堵呢?
王云达厌烦的一挥手:“穿上衣服,出去,不用你伺候!”
小哥儿又委屈又忐忑,抖着手穿上衣服,正要往门外走,王云达忽然又道:“等等,你留下吧。”
柳书涵娶亲,娶得还是一品茶楼的老板,临安城但凡有头有脸的哪儿能不给两分面子?花轿从一品茶楼出发,绕着临安城走了三圈,唢呐锣鼓敲的震天响,仆役一路走一路撒着花生喜糖,偶尔还有一把铜板,城里的乞丐们趁着这时候也好好赚了一笔,能借着柳书涵的喜事吃两顿饱饭。
瑞安茶楼金字招牌上挂了红布绸子,雕花门上贴了喜字,大堂里桌面上装水果点心的盘子底下都压了红纸,来主婚的人头上的布巾都是品色极正的红。
柳书涵一身红衣,衬得人长身玉立越发显得彬彬有礼,温润的面容带着浅淡的笑,正是娶亲人该有的幸福模样。
花轿终于停在临江茶楼的门口,喜嬷嬷挥着帕子抻脖子一声喊:“新夫郎来啦!”花轿稳稳当当停在地上,喜嬷嬷上前掀开帘子,扶着新夫郎下了轿子。
新夫郎一身和柳书涵相似的衣服,妥帖着身形,若是站在柳书涵身边,当真是匹配的紧,头上没有盖头,却有个伞形的发冠,细细密密小珍珠穿成的流苏遮挡下来,合着一层红纱,盖住新夫郎的脸。这世界叫这东西华盖,意思是华盖当头,鸿运当先。娶夫郎如娶一宝的意思。可比乡下人讲究多了。
新夫郎刚下轿子,喜嬷嬷又是一声喊:“当家汉子迎娶新夫郎喽!”等着柳书涵过来把人迎进瑞安茶楼,当是过了门。
但他声音刚落,人群里忽然一阵嘈杂,一声杀猪一样的大叫叫的人心一个激灵:“等一下!”
万大掌柜一颗心终于放在肚子里面,抹了一把头上虚汗,少爷终于来了。
昨晚上说好了要来抢亲,万大掌柜当夜叫了人,一大早他过来瑞安茶楼蹲点,让曹睿陪着少东家。然而花轿绕着临安城开始转,王云达没来,宾客都来齐了,王云达还没来。眼见着小哥儿要给人领进门了,万大掌柜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少爷头一次看上的小哥儿啊,这都快成为别人的夫郎了,他少爷怎么就你不着急!?饶是久经商场不动如山的万大掌柜都快急红眼了,就差拿着菜刀自己上,终于听见声儿了!
万大掌柜两手抓着身边福临门伙计,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不行了。
现在这可是一梭子买卖,事情成不成就看现在,少东家来了,福临门明儿就办喜事,少东家不来,那王云达娶夫郎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这关键时刻,万大掌柜也忍不住心焦。
一个人扒开人群喘息如牛,一手伸向新夫郎:“不能成亲!”万大掌柜心刚放下,猛的又提了起来,他偏头一看,他爷爷的!这怎么是曹睿喊的话!?
万大掌柜忍不住了,一声大喊:“睿小子,少东家呢!?”
“后面呢!”
万大掌柜当下扬声道:“福临门的!还不赶紧给少东家开道!?”
三四十号小厮仆从开始清场,将一群来观礼的往边儿上推,一品茶楼名声在外,来观礼的也都是有些身份的,挨了推挤,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鸡飞狗跳,咿呀乱叫。
有人不满道:“少东家本事呀,面子比谁都大,您一来,我们都得让道啊。”
“少东家可不就是排场大么,来观礼还带着三四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