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刚叫了一声,就被人推开, 身后一群激愤的汉子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锹, 摆明就是要过来打架的。领头的汉子二十多岁, 穿着一身粗布麻衣, 长的不帅也不丑,人倒是精精神神, 只不过现在脸上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有点狰狞。
他上前两步, 正站在赵大梁身前, 张口就骂!
“老赵家的,我们家是穷, 但也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你们家这样的小哥儿还嫁到我们家,到底安得什么心!?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自己讨个说法!”
他身后一群汉子跟着呐喊:“对,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邓家小子, 还跟他讲什么废话, 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出来了,啥也别说了, 叫他们把彩礼钱给退回来!”
“退回来!”
“想当初把小哥儿接回去, 赵家可没去一个人, 还以为是因为家远,没去成, 搞半天, 这小哥儿就是个不要脸的, 赵家人是不好意思露面吧!”
“邓家还为了给小哥儿脸面,专门摆了三桌宴席,这脸面都给狗吃了!”
“哼,宴席钱也不能让老邓家白出,叫老赵家赔钱!”
“不要脸的小哥儿,还想进我们落山村,真是想的美!”
“叫他们赔钱!”
叫骂声把细柳村的一众村民都闹过来了,他们本来就没走远,今儿催债的来赵大梁家催债,村里人怕催债的,又想看这出热闹,于是都远远的躲着看,催债的刚走,就听夏春在院子里面哭天抢地。一群人觉着没什么意思,夏春天天闹,他们都快听烦了,这会儿倒是来了新热闹。
赵大梁家还真是能折腾,一出又一出。
没走的人凑近了赵大梁家家门口看热闹,走远了的又跑回来了,还有拉帮结伙的把在家呆着的夫郎嬷嬷们叫出来瞧热闹的。
这一闹腾,老赵家里三层外三层,大门口堵得蚊子都飞不进来。
赵大梁给人骂的懵里懵懂,这平白无故的,凭什么说这话,刚给催债的鄙视,赵大梁也是一肚子气,张嘴就来:“我说你嘴巴干净点,我家好好的小哥儿怎么了?凭什么说他不要脸?你谁啊你?”
赵如意嫁到落山村,老赵家一个人没去,除了赵庆祥和钟小平,对方家里人赵大梁一个不认识。
领头的汉子道:“我是邓天海的哥哥邓天成,你说我是谁!?”
落山村的又不乐意了:“家里小哥嫁人,连夫家人有谁都不知道,这是正经没想好好嫁小哥儿?”
“正经想嫁的话,能把这样的小哥儿嫁过去?”
赵大梁不认识邓天成,但是邓天海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正是赵庆祥给赵如意找的夫家名字。想起来这一茬,赵大梁愣了一下,才回神。
“原来是亲家。”赵大梁道,“是亲家,那就是一家人,可就是一家人更不能说自家人坏话吧,你说那些话编排我们家哥儿什么意思?”
夏春本来坐地上哭他没了的五十两银子,这会儿看一群人来家里找茬,他也怂,直接爬起来躲赵大梁身后。赵如意给推到了一边,就会抽抽噎噎的哭,话都说不出来。
“一家人?”邓天成听着这话更生气了,眼睛都红了,“谁跟你是一家人!老赵家的,我今儿就是来告诉你,你们家不检点的哥儿自己留着吧,我弟弟好好的汉子,有的是哥儿乐意嫁给他,把彩礼交出来,我最后给你们留面子,马上离开,你们要是还准备纠缠,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这破事儿,让四里八村的都知道你们赵家是什么德行!”
落山村的不乐意了:“邓家小子,你给他们留什么面子,这种人摆明了就是不要脸,直接找他们村长,让他们村长给评评理!”
夏春畏畏缩缩,本来还不敢吭声,这回一听见对方要钱,他就站不住了,家里已经拿出去五十两银子,哪儿还有彩礼钱?别说那五两银子,就是五个铜板,对方也别想拿,再说了,凭什么给啊!?
夏春躲在赵大梁身后,扒着赵大梁的肩头,露出脑袋朝着那群人喊:“你们什么意思?好好的哥儿都嫁给你们了,不分青红皂白的送回来,还跟我们要彩礼钱,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事儿?不服气就找衙门评评理,看看你们这样来找茬的,还有理了!?”
邓天成咬着牙,脸色更难看了:“赵大梁家的,我为啥把小哥儿送回来,你们不知道吗?给你们面子你们不要,非要我当场说出来让你们没脸?”
赵大梁把身后夏春推开,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别说是他,就是赵家其他人连着细柳村的也不知道,一个个茫然的看着邓天成。邓天成就要开口,那边只知道哭的赵如意忽然扑到赵大梁跟前,哭道:“阿爹,都是我的错,你给他们彩礼钱吧,别闹了。”
夏春出来扯住赵如意,骂道:“怎么就是你得错了?何况还要钱,咱们家哪儿来的钱?你个赔钱货,把你卖了换钱啊?”
“那就卖了吧!”落山村的喊,“反正你们当初也没把家里小哥儿好好嫁人,不就是打着卖的心思吗?”
“当初听说邓家二小子娶夫郎花的聘礼少,娶回来的还是个好好的年轻小哥儿,谁不羡慕啊,谁想到是这样坏心思不要脸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