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未中,栖霞山居像是疯魔了一般,再次朝着陆明意扑来。两人之间有因果牵连,比之旁人更易引起栖霞山君的注意。
谢霜风淡淡地朝一人一喵投来一眼,丝毫不觉得意外,显然是早就发现栖霞山君的变化:“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其他有我。”
说完,他十指一笼罩,纠缠牵连的红线尽数收拢进掌心。
似乎是被扯痛了,栖霞山君长啸一声,抛下陆明意,一甩尾,转头朝着谢霜风袭去。
“好烦!”陆明意烦躁地低骂,他没有谢霜风的造诣,只用松枝用不出全部实力,“要是有孤月在就好了。”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孤月刀。
谢霜风有所防备,漫天红线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兜头将栖霞山君笼罩在了其中,栖霞山君顿时剧烈翻滚起来。
毕竟是神祇之躯,即便没有神格和神力的加持,破坏力也是顶尖的。
眼看栖霞山君就要挣脱,陆明意万般不情愿地凝起一缕灵气,划破手指,低念了一声:“定!”
一道禁咒落下,任凭栖霞山君任何扑腾,也无法挣脱束缚。
谢霜风余光一直注意着栖霞山君,自然也注意到了陆明意落下的禁咒,他轻蹙了下眉,将视线转向‘琉璃’。
“世间万般因果,早便提前定好了代价。”他拢着红线,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模样,“你以淫祀脱困,先后害了无数人性命,就不怕天谴报应吗?”
‘琉璃’冷笑一声,黑雾化成枯藤,迎面劈向谢霜风:“狂妄小子,饶是沈望抒在我面前,也不敢提代价二字。”
“神君算什么?”
浓郁的腐朽味似是要把时间一切都掩盖住,那缕霜梅香几乎要闻不出来,黑雾再次向着几人袭来,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陆明意握着松枝,尝试在黑暗里摸索了几步,这地儿还是山神庙前的位置,只不过黑雾太重,又隔绝了气息。
“谢兄?”他尝试着唤了一声,未得回应,又唤了一声,“谢霜风?”
依旧未得回应。
陆明意其实十分害怕疼,寻常时候有孤月在身边,鲜少会用到这一招,结果进了这次环境,短短几息时间就用了两次。
他龇牙咧嘴地划破手指,凝起一道流光,飘进黑雾深处。
“陆哥哥。”流光飘进浓雾不多时,念冬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你是陆哥哥吗?”
陆明意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抓住了腰间的衣物:“这里为何什么东看不见,我明明能抓到你。”
“只是这黑雾隔绝了五感,我们互相看不到、摸不到对方。”陆明意摸向腰间,抬手钳制住了腰间的手,“放心,一会儿找到了你谢哥哥,他很快就会带我们出去的。”
这手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念冬感受到了陆明意的体温,怯怯懦懦地道:“我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啊陆哥哥,我阿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手凉凉的。”
陆明意捏了捏念冬的手腕,刻意放缓声音:“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是琉璃姐姐告诉我的。”周围的黑雾有一瞬间晃动,很细微,应该是念冬低下了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全都是假的对吗?陆哥哥和谢哥哥并不属于这里。”
“是。”陆明意没有否认,化成萤火的流光不知从何处飘了回来,落在手里的松枝上,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犹豫再三,还是轻叹了一声,摸索着距离,将那点萤火放在了念冬的手心,“念冬,你想活着吗?”
想要活,就要先经历一场苦难。
这对一个年纪不到的小孩子来说,实在太残忍了些。
念冬其实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只明白‘活’这个字:“想。”
陆明意轻叹了一声,慢慢地解释着:“但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就像琉璃一样,你要经历一场大火,却不能怨恨。”
要干干净净地走,干干净净地从火中重生。
念冬看着掌心的那一点萤火,又想起琉璃死时的情形。那太痛了,活着的代价太痛苦了。
但她又想抓住这一点生的火光。
念冬坚定地点了点头,“陆哥哥,我不怕痛的。”
“好。”
陆明意顺着念冬的手腕摸索到了谢霜风留下的红绳:“那你可以要忍着些痛,要开始了。”
萤火在念冬手心忽闪了两下,瞬间化成了火光。
陆明意终究还是不忍心,指尖涌现一缕流光,封闭了念冬的五感:“现在该轮到那东西了。”
火光将念冬淹没,黑雾中的腐朽气息变淡了些许,先前放出的流光绕了回来,落在了陆明意的指尖。
“原来是这样……”
‘琉璃’手中掌握着大部分神格,以谢霜风的实力抗衡起来有些困难,好在‘琉璃’的神格并未完全融合,谢霜风才不至于完全落入下风。
“别白费力气了,栖霞山的神格已经是我囊中之物。”‘琉璃’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谢霜风的剑锋,“区蝼蚁,还妄想与神争。”
谢霜风冷沉着脸,剑气如雨,十指间的红线已有半数染成了黑色:“污秽之物,还妄想称神?”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