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结婚六年了。”
听到这句话,阮莹心中便有了底。她之前还在猜想会不会老板娘才是出轨对象,而之前的妈妈是原配,但是这种假设本来就异常脆弱,再附上这句话,就立刻图崩瓦解了。
而老板娘似乎再也无法一人承受这些痛苦,一边洒着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倾诉。
“我弟弟从小身体不好,我们家里但凡有点钱就立刻拿去买药吃了,所以根本制的紧巴巴的。”
“六年前弟弟又得了肺癌这种富贵病,一瓶药就上万块钱,虽然我们穷,但是我宁愿不吃不喝也要给他看病!”
“他就是我的命,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阮莹伸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心中也止不住地感伤起来。
“可是没有用呀!那年里我一人打三个人的工,还去银行里这边借一点,那边借一点,亲戚朋友都问了个遍……还是不够!短短三个月,我身上就背负起了八万块钱的债!”
这要是放在玛丽苏言情里,那就是女主为了给亲人看病和霸道总裁签卖身契,然后在一系列替身带球跑之后甜甜蜜蜜的戏码了。
但是现实显然比之残酷许多倍。
“我现在的男人是镇子里的人,比起我们不止有钱了多少倍!那时候他看上了这里的旅游资源,于是带了人在这里建了一大栋楼,就是现在的家人旅舍。”
“我和他就这么认识了,他表面上看虽然人模狗样,还蛮文气的,但实际上就是个心理变态!根本讨不到老婆!”
“然后我就答应给他做牛做马结了婚,他帮我弟弟付钱看病。”
眼见着老板娘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些,阮莹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印花餐巾纸,撕开口子递给她。
老板娘浑浑噩噩的接过了餐巾纸,也不擦眼泪,继续说道:“不值得啊,不值得啊!”
“都是一些没有良心的东西!”
三个字里面有两个字都颤抖着,心碎悲哀,光听着就叫人心疼。
“怎么了?”
阮莹听出那“都是一些”中话里有话,于是将声音放得更温柔了。
老板娘却重新捂住了脸,她的眼泪眼泪又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我的弟弟……哎呀。”
她这痛苦纠结又矛盾的表情,明明白白显示着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是到了这种地步,她依然不愿意直说自己弟弟是没良心的。
这是一种怎样无私奉献的爱,甚至能赶得上母亲对子女的爱护了。
阮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哎呀,都是狐狸精,都是狐狸精惹的事!”
老板娘忽然神神叨叨起来,表情也逐渐变得狰狞。
“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她看向阮莹的目光忽然狠厉起来,带着尖锐的嫉妒和敌意。
“她当时也和你一样……比你年纪大一点,漂亮的让谁都把持不住。”
老板娘眼底的恨意与越来越大侵占了其他所有的情绪,对上那一双宛如野兽的眼睛,阮莹不由得心里一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因为她长得比较好看而触发死亡条件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老板娘忽然快如闪电的伸出手,扼住了阮莹的脖子。
她顿时便觉得胸口呼吸一窒,眼前也有一些发晕。
老板娘粗重的喘气声让她恍惚间以为死神在自己耳边呼吸。
不。
她还没有报复完裴陌,现在可不想死。
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我见到她了!”
阮莹用虚弱的声音勉勉强强吐出几个字。
老板娘的动作顿时停住了,神情也呆滞了一刹。
下一刻,她的面部表情就更狰狞了。
“你说什么?你见到了谁?”
“昨天晚上她来敲我的房门了,模仿你的语气,想骗我开门。”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赌局。
但是,她有把握赢。
“她来找你干什么?”老板娘沉着脸色,冷冷地问道。
“我……咳咳”
老板娘看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根本说不上话,于是便放开了她。
“你仔细和我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她装作您的样子,和您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阮莹慢慢的喘了几口气,恢复了正常的呼吸,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现在,她在尽可能的拖长时间,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长时间以来,阮莹第一次感觉到了紧张的情绪,哪怕她心中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出事。
因为她有底牌。
“她想要进房间,但我没有开门,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阮莹正扯些没有真正价值的话拖时间,便听到门外有人叫。
“薛姐——”
老板娘听到有人叫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薛姐!天天在找你呢!”
“天天刚才找了你好久没找着人,现在正着急呢,躲在房间里哭!”
一听这话老板娘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连忙推开储藏室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