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歌之后,阮莹放下麦克风,与他紧靠着坐在一起,在灯光刚刚扫过又移开的暗处悄悄地与他十指相扣。
她正沉溺在甜蜜与喜悦之中,却忽然感到眼前发白,顿时头晕目眩,身上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发病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她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阮莹觉得自己渐渐恢复了气力,睁开眼时视线又变得清晰了,于是侧过头对裴陌说道:“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好。”
他于是松开了牵着她的手,温柔的微微一笑。
这一笑却让阮莹心中隐约有些发酸,但她随即强迫自己压下这种情绪,不能让他看出来。
搬到他家里之后,由于失去了养父的疗程控制,她的身体情况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裴陌也预料到了如此情况,所以为他提前预约了国际知名的专家给她单独问诊,为她定期做体检,开具各种药方,定期实施心理干预。
这些积极的治疗措施,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延缓病情,保持住她的身体状况不至于更差,但总是不能让她有好转的迹象。
她心中隐约能料到这背后的原因——她的病并非天然自身的,而是人为造就的,而养父给她注射和服用的各类药物有来源不明,造成的影响就更不明确了,某项药物今天造成的反应今天可能是咳嗽,明天又会变成腹痛,让病情的确定多了一层困难。
而现在的治疗方案都是针对既往的正常病例研制而出的,因此对她来说治标不治本。
她真正需要的是针对于那些致病手段的治疗方案,而不是大类治疗。
但是无论再怎样顶尖的医生和高兴的技术装备,也无法在短短几个月里就研究出她服用过的所有有害成分,因此这样的方案几乎是不存在的——除非回去请求养父。
阮莹一边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一边朝洗手间走去慢慢的从包里掏出那盒药片,然后就着温开水喝了下去。
她总是不愿意让裴陌看到这些场景的。也许这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她明白,她的情况目前是找不到出路的,被他看到只会徒然增加他的烦恼,于事无补。
而阮莹也不是没有想过未来……最坏的结果便是她始终找不到方法医治,只能去求养父。
可是养父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但凡她被他抓住了把柄变插翅难逃,再也不可能重新获得自由了。
阮莹早在心中做下决定,说什么她都是不会回去的。
大不了便是身体情况日下,最终死的早一些罢了,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抵得上一段漫长的生命,那种集中的美好感情,让她觉得就算朝生暮死,人生也无憾事。
而如果叫她回到从前的高塔中的生活里去……恐怕她就算再活十年,也比不过和他多待一天。
这样想通了以后,她便觉得心中释然了几分,顿时轻松起来。
她回到了包厢里,依旧笑意盈盈的,继续和大家一起游戏。
“现在在玩三国杀一局还没开,你要来吗?”
裴陌一手按在牌面上,见到她从包厢里回来,于是抬头问她。
“好呀。”阮莹开心的答应了,神色中满是轻松和期待。
怀着心中已然做出的决定,她也就更加珍惜此刻的每分每秒了。
裴陌与她相视一笑,修长的手指将牌弹开写了一遍,然后迅速分发,开始游戏。
“方天画戟!”
抽到的学长立刻把牌拍在了桌子上,神清气爽,接受着其他人艳羡的目光。
“怎么样,刚开局就抽到了?”
“运气不错啊!”
第2轮到他的时候,那学长喝的半醉,伸出手指点兵点将最后正好点中了阮莹,于是拿出方天画戟和一张杀的手牌,有点抱歉的对她说:“不好意思啊,杀你一下,扣你一滴血。”
而阮莹刚好也没有可以闪避或者回血的手牌,于是便遮挡住了自己的一滴血。
下一个人出牌的时候将闪电摔了开来,然后桌上爆发出了一阵玩笑似的骂声。
“来来!大家一起猜牌!”
而这闪电好巧,不巧正好转到了阮莹这里。
“什么是猜牌呀?”她有点疑惑的问裴陌。
“就是你心里想着一张牌的花色,然后随便摸一张牌,如果花色和你想象的一致你就赢了,如果不一致就要受到处罚,相当于你有25%的几率赢。”
“噢噢。”于是阮莹伸手摸了一张牌,结果和心中的猜测正好相错而过。
她想的是红桃,抽出来的却是黑桃。
也许她今天晚上的运气是有一些差的,好运气都花在了刚刚有机会能输骰子和他一起对唱上了吧。
“很遗憾这道闪电就要击中你了。你有狮子效果吗?”
阮莹放出了那张石狮子的手牌。
“好的,那就扣一滴血就行了。”
但尽管如此,她为数不多的三滴血还是就这样被扣得只剩下了一滴,而这一轮甚至还没有轮到她出牌。
更加刺激的是当下一个轮到她时,坐在她身旁的学姐却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