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里啪啦的声响。
惹,这奥义还说的挺应景呢。
孔空空回忆着豫州和清天门的纠葛,心中戚戚然。
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纯质儿童,能够单纯的为个人喜恶而说出完全偏袒白芙蓉的话。
但这也不代表,他能成为一个如孔慈般嫌恶商道的儒家人。
兼容并包,百类百花,不好吗?
孔空空常在深夜思考这个问题。
孔慈也是觉察到这句奥义不对劲,嘴一停,打算更换,敲钟声响起,讲经结束了。
弟子们挨个给掌门道别,孔慈微笑一一点头。
孔空空留在最后做值日卫生,天台上冷风吹地他神清气爽,堂叔席地而坐,握笔写着什么。
孔空空好奇偷看,只见孔慈字迹银钩铁画,冷风中书写在宣纸上,无端让人生出寒意:
‘……商道之崛起,古之未有之。’
‘若过盛,则遗祸千年,深害修士大道之基……’
‘银钱富裕,则使人好吃懒做,丧失修炼之志。’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富贵,无人向道,修真界之末日,指日可待……’
如此诛心之言,孔慈写的心平气和,仿佛不是他写的一般。
孔空空:“……”
孔空空看完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差点站不稳坐在地上:“叔,您做什么!”
“写这等污文作什么!”
孔慈搁下笔,吹干墨迹:“叫掌门。”随即叫来侍者,令其将这篇污文广发各界,通传灵珠中各大区。
孔空空惊愕望着掌门,手中笤帚拿不住。
“坐下,像什么样子。”孔慈平静道。
孔空空怎么可能坐得住。
“掌门,您明知道,豫州人行事并非如此——”他急切解释道,手指比划:“——也许可能只是想要为十三州长久地污名争个清白,也许只是想要拿出切切实实的银钱……总归上升不到祸害修真界根基的地步啊。”
孔慈转头,凝视孔空空。
“我问你,这遭十三州修士年报,你应该看出了背后星际酒馆的手笔,有何感想?”
孔空空斟酌片刻:“白芙蓉掌柜以商入政。”
孔慈点头:“能看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
“但是,更令人惊骇地当是,白芙蓉做的酒,带来进阶过快的副作用,以及背后可能引起的阶级分化。”
孔空空有点发懵:“掌门是……什么意思?”
孔慈:“过往,从筑基到元婴,约莫十年时间,元婴到空溟,约莫五十年,空溟到飞升,再有百年。”
“这是比较正常的飞升事件链。”
“神酒的出现,搅乱了一切。”
“晋升过程中,最宝贵的是级数的升降吗?自然不是,而是累积的过程中,一点一滴的武技、战斗经验、对大道的感悟,空有晋阶的法力,却无经验,才真是个绣花草包。”
“我批判这星际酒馆,毁坏修真界根基,原因就在于此。”
孔空空震撼的听着掌门训导。
“神秘上界绝非此间可比,一个修士若无与等级相匹配的能力和感悟,飞升去了上届,岂不任人宰割?”
“同时,豫州神酒中蕴含法力庞大,助长人急功近利之心外,还有可能让体质好的人吸收更多,体质中等的人吸收尔尔,体质差的人吸收不到分毫。”甚至爆体而亡。
“长期以往,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孔慈说完,叹了口气。
孔空空一脸空白。
很久后,孔空空迟疑道:“可是堂叔,您明知道,白掌柜做事思虑周全——她家做酒卖给不同阶段修士不同浓度的原浆,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孔慈笑了笑:“机敏。”
“所以说,我这文章仅仅只是有备无患,喝骂众人,让他们警醒而已。”
您的文章可不是这个意思,分明是将商道往死里打压,孔空空摇头:“何况,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有了资源能者居之。”
“白掌柜的做法既是奇遇,也是合道而为之啊堂叔。”
孔慈不语。
孔空空心中悲伤,“叔,您何时才能够正视认识错误呢。”
“白掌柜您确实看错了,从当年到现在,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