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沈诚润捐款少,那好,我现在就问问你,你又捐过多少钱!”韩梅雨怒声质问道。
“我,我没有钱,我要是有钱我不就捐款了!”这话王财讲得十分理直气壮,至少此时还挺真情实感,“若把沈诚润的家产都给我,我愿意捐出一半以上!”
“呸,真不要脸。”这次骂他的是和他一起当学徒的师兄弟。
“还给他,人家沈先生凭自己的本事赚来钱,凭什么给他,他是怎么能理直气壮讲出这种话的!”
“不要脸呗。”
王财也发觉自己失言了,赶紧补救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若是像沈诚润那么有钱,那我一定会拿出一半来救助穷人。”
韩清正终于听不下去了,重重道:“那你就去赚!”
韩清正此刻对王财真是失望透顶,他灰心地看着王财,“沈先生办孤儿院,每年至少拿出一千块大洋,帮助解放妇女,免费提供就业用品。这次义诊他同样出资一百大洋。你若是有一天能凭自己的本事赚到钱,我不要求你做这么多事情,只要有沈诚润三分之慈善心,你就是我韩清正之骄傲。我愿意亲身压着今日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给你赔礼道歉。”
王财看出韩清正是真的生气了,这话可以说是非常严厉且愤怒了。
“我这不是赚不来嘛,我要是……”
“别你要是,你赚不来就是你没本事,除了能说明你无能说明不了任何事情。”韩梅雨冷笑,“若是换成其他人你尚且还能辩解一二,讲家庭,谈人脉。可是沈家曾经是什么样子的人家,那是讨饭吃都讨不到的人家,结果沈诚润硬是凭借自己一身本事闯出名堂来。而你,要是你和当初的沈诚润比较,那会也算你是云,他是泥,结果不过一朝就把你踩到脚下,到了你不敢仰望的高度。除了证明你没那个本事外,还能证明什么!”
王财此刻面容狰狞,双目赤红,就是因为如此,就是因为韩梅雨处处说的都是真话,王财才更加嫉妒。
凭什么沈诚润都跌到泥坑里他竟然还能爬出来,而他这个自始自终就站在岸上的最后却反被他落下。
明明他连看病的几分钱都拿不出来,若想讨到一副药还要同他低三下四的哀求,现在却把他踩在脚下。结果现在所有人称赞他,敬佩他,就连韩梅雨自从出生就被韩清正捧在手心中,他们多看一眼都成了高攀的存在提起沈诚润都是满目倾慕。
之前明明就是她最瞧不起沈诚润的!
王财被激得头脑发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平日里压在心底下的那些不敢说的贪念妄念此刻不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韩梅雨,你就不该上学,那些学校是什么好地方!就会教你们这些女学生不守妇道,什么自由恋爱,没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是无媒苟合,就应该浸猪笼。”
王财疯狂地咆哮着,把积压在心里的痴心妄念全部倾吐一空,“你知不知道按照古礼你是应该嫁给我的,表哥表妹自古就是亲上加亲的,我就是的你的未婚夫,是你的天,是你的地。你该以我为天地,我说一你不能说二,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乖乖给我在家相夫教子!”
说到此处,不知道王财男风是不是太过兴奋,竟然浑身抖动起来,双眼泛着奇诡的光芒,仿若濒死之人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
“可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竟然敢跟你男人,你的天顶撞,你就该……”
“啪!”一声重重的巴掌打在王财的脸上,打人的人该是用了全部力气直接把王财脸打得偏过去,耳朵里嗡嗡作响,一度什么都听不见,嘴角也被打破了,出了血。
“滚,你给我滚!”韩清正指着王财的手指都是哆嗦的,他做梦都没想到王财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
王财是韩清正妹妹家的孙子,这个妹妹同韩清正并非一母同胞,乃是家中庶妹。
韩清正的父亲也是学中医的,家里条件比别人家好上一点,所以家中虽然有妾室,但是没那么多勾心斗角。韩清正对那个庶妹就没什么太大恶感,在她求上门求他收她孙子做学徒的时候就答应了。
他只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对待王财并没有特别关照,不过因为毕竟是庶妹的儿子,也算他的孙辈,多少比别人可能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不同。
没想到王财不知道感恩,私底下反倒生出这种恩将仇报的龌蹉心思。
“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从此我韩清正没有你这个徒弟!”韩清正怒火中烧,恨不能揍一顿王财才解恨,只是韩清正一辈子治病救人的斯文之士不会打架这种事。
“你以后别给我提表哥表妹那恶心的一套,这是新社会,早就没有那些肮脏的糟粕。我孙女是你永远攀不上的公主,你就是给她提鞋她都嫌弃你脏。”
这大概是斯文了一辈子韩老先生所能说出最狠的话了。
“你们把他给我撵出去,以后再不许他登门,就算是日后义诊,只要你们还认我这个师父就不许给他义诊。”
旁边的学徒立刻涌上去把人赶了出去,一阵微风吹过,终于将王财从昏头涨脑中吹得清醒过来。
待反应过来自己极度嫉妒愤怒之下胡言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