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裴大人此刻还没有到吗?”郑文同见裴知府此时还没有喊升堂,心中暗叫不妙,这个老匹夫该不是临阵脱逃,准备把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他了吧?
果然被郑文同猜中了,他的问话刚一出口,张师爷就从里面跑出来说道:“郑大人您可算到了,我们正等着您升堂呢。”
郑文同闻言脸色顿时一黑:“你们裴大人呢?他去哪了?这可是他的府衙,为何要我升堂审案?”
“回大人的话,昨日我家老爷感了风寒,今天早上就发起了高烧,到现在还没退,所以怕是不能办案了。”张师爷恭恭敬敬的说道:“恰巧我们老爷知道您今日要来听审,就安排小的们要一切听您的。”
郑文同案子唾骂,这个老匹夫,居然跟他来这一套,倒是真的不傻。既然如此,他索性顺水推舟,就接下这个案子,借此机会在表妹面前表现一下。
“既是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代劳一次吧。”说着郑文同直接坐到了主审官的位置上,一拍惊堂木,高喊一声:“升堂。”
秦凌跪在了堂前,只见主审官的位置上坐着的人是郑文同,并不见裴大人的踪影,心中马上明了这案子怕是不会得到如自己所期望的判决了。
“大人,她身为被告,为何不跪?”秦凌指了指盛如月。
上次对簿公堂,诸葛云乐不跪是因为他有功名在身,她就不信今天盛如月还能找到什么其他的理由可以不跪。
“这个……”郑文同看了一眼盛如月,只见她一脸冰霜,丝毫没有准备下跪的意思。
这要是换在平时,他就算被打死也绝对不敢让盛如月跪他,可是现在是在公堂之上,她是民,他是官,更何况她还是被告,焉有不下跪之理?
“跪下。”郑文同望着盛如月,眼里充满了乞求之意,希望这位盛大小姐能在此时给他一个面子。
但是盛如月就是盛如月,如果会给他郑文同面子,那她就不叫盛如月了。
无奈之下,郑文同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同时厉声道:“盛如月,跪下!”
这一声吓了盛如月一跳,她万没想到表哥居然会吼他,下意识就吼了回去:“郑文同,你敢吼我?你就不怕我回家向父亲告状吗?”
众人一听,都不敢言语,眼神却不自觉都看着郑文同,看他究竟如何对付这个娇纵的大小姐。
这个大小姐,真是脑子里缺根弦,难道不知道要避嫌吗?居然还这么大喇喇的搬出自己的父亲来,真是可笑。
秦凌跪在地上仿佛再看一场好戏,她倒要看看这个郑文同能怎么办。
谁料郑文同话锋一转:“堂下盛如月今日腿部有疾免跪。”
什么?这也可以?
秦凌没想到郑文同为了讨好盛如月可以如此厚颜无耻。她刚要开口争辩。
就听得郑文同继续说道:“为以示公平,堂下苦主秦凌也一并免跪了吧。”
连她也不用跪了?也罢,反正跪着确实挺累的,这盛如月的光不沾白不沾。秦凌索性不再提下跪的事,直接站了起来。
“秦姑娘,你状告盛大小姐到底所为何事?你且说说看。”郑文同手里明明拿着张师爷递过来的案情摘要,却没有一点打算看的样子。
本来他对这个案子就是一清二楚,也没有看的必要。
秦凌耐着性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其中自然免不了提到了秦家和沐家在这案子里提供的帮助。
这时郑文同刚才的疑惑就解开了。他就说那两个人看起绝非普通家仆,原来一个人是来自京城秦家,一个人来自沐家。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居然有秦家和沐家同时出来为她撑腰。如此算起来,这个臭丫头现在不仅有权有势,而且在江湖上还多了沐家这层关系,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了。
郑文同转念至此,心中忽然一动——那这么说,姓秦的丫头现在可比盛如月更有利用价值啊。
还没等他思忖完,立在堂下的盛如月高声说道:“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曾做过你说的这些事。”
“做没做过,不是我上嘴皮碰下嘴皮说说就有的,也不是你闭着眼睛说没有就没有的。关键要看证据,对不对?”秦凌冷眼瞧了一眼盛如月。
郑文同皱了皱眉:“堂下肃静,本官问话时你们再答。将魏无涯和老鸨押上来。”
“我已经看过了秦姑娘提供的证据,这老鸨和魏无涯之间的私契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不容抵赖。所以魏无涯恶意构陷他人,敲诈勒索、污人清白是事实,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知道堂上放着自己的私契,耳听着官老爷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罪状,魏无涯哪里还敢喊冤,只是不停磕头求饶,说自己一时糊涂,受他人指使,请大夫从轻发落。
“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受人指使,这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所指何人?”
“是她,就是她!”魏无涯直接指着老鸨,“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她指使的。”
“冤枉啊大人,老妇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受人胁迫,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啊。”跪在一旁的老鸨,见魏无涯直接指认自己是幕后主使,也连忙高声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