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嘴上说着看似赌气的话,好像她选京门大街的铺面就是为了让冯万里另眼相看,其实她是认真考量过了铺面的位置。
这京门大街可以说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商业街,京城内凡是有些知名度的店铺基本都集中在这条街上,所以这条街又被称为京城第一街,来这里消费的人往往非富即贵,能在这种地方开的店都是很有实力的店铺。
新钱庄开在这里,首先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迅速打开知名度,尤其是秦凌还准备将新钱庄就开在万达钱庄总号的对面去好好唱一出对台戏,她敢打赌,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能引起人们对她新钱庄足够的兴趣了。
其次,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段,来往的权贵富胄是钱庄最宝贵的客户资源,比起将店铺开在其他街道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倒不如开在客户密集的地方,就算十个人中只有三个来钱庄光顾,她也不愁前期没有客户资源了。
第三,就像诸葛云乐刚才提到的那样,钱庄生意不同于秦凌以往其他的生意,有货物可以看得见摸得着,它就是要靠客户对钱庄的信任度来做买卖。而她作为一个初来京城乍到的新商家来说,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取得客户信任呢?
第四,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要让旁人看起来她足够有钱,她有钱就是钱庄有钱,钱庄有钱就不用担心出现不能兑付的问题。所以她选择在京城最繁华最昂贵的地段上开店,就是想对外展示自己的资金实力,赢得大家对新钱庄的信任。
诸葛云乐哪里会想不到这一层,他赞同地点点头,并且打心眼里为秦凌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而感到自豪。
“既然你来店铺的门面位置都选好了,那我想其他的琐事你也应该都筹备的差不多了。”诸葛云乐说到这,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来,让我以水代酒,祝我们的秦老板新钱庄开业大吉。”
秦凌笑着接过水杯:“这钱庄的批文连个影子都没有呢,你现在就祝我开业大吉,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诸葛云乐笑了笑,并没有答话,而是举起水杯和秦凌碰了一下杯,随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秦凌见他笑的古怪,心里也在嘀咕,莫非诸葛云乐这厮有什么把握能搞到批文,只是现在还瞒着她不肯说,想给她一个惊喜吗?
秦凌想到这儿,也微微一笑,举起水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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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秦凌正在府中和诸葛云乐商议如何开办新钱庄之事,这边冯万里也召集了四大钱庄掌柜前来商议如何阻止秦凌开新钱庄的办法。
“要我说,没有什么好犯难的,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董宝路捏着自己的肉下巴说道:“我去找几个人私下教训她一番,看她还敢不敢乱来,实在不行卸了她一条胳膊,保证她以后乖乖听话。”
“哼,你除了打打杀杀,还有没有别的主意?粗人一个。”梅湘华语气轻蔑,他不仅看不上董宝路那如肥猪般的庞大身躯,也看不惯他一味靠武力解决问题的行事作风,总而言之梅湘华就是看不上董宝路整个人,如果不是冯万里召集他们来议事,他连坐都不愿意和董宝路坐在一起。
“打打杀杀怎么了?”董宝路听梅湘华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却也不恼,笑眯眯地回道:“有些时候武力更能解决问题,你和一个人讲再多道理,吵半天的架,不如过去直接给他一个耳光,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梅湘华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董老板怕是没有遇到过真正厉害的人物,你还想过去给人家一个耳光?哼,我看人家给你一个耳光还差不多。你以为这个姓秦的丫头和你以前吞并的那些钱庄掌柜是一样的货色吗?麻烦你搞搞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再来选戏码好吗?”
“她是什么厉害角色?不就是永安府那个小地方出来的一个土丫头,要是没有神医府撑腰,她算老几?”董宝路不屑一顾的说道:“我觉得你们都把她看到太重了,就算那个简老夫人认她做了干女儿那又如何,这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干’字,又不是亲生女儿,这世上之人为了利益连亲生子都可以出卖,更何况是半路上认的什么狗屁干女儿。”
“董老板此话差矣,据我所知,这简老夫人对秦凌还真是犹如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苏清河打断了董宝路的话。
“呵呵。”董宝路干笑了两声:“苏老板,你也说了是犹如亲生女儿对不对,所谓犹如嘛,这个事情对外就是做做样子,现在这臭丫头生意是顺风顺水,简老夫人对她自然百般好,但是倘若她遇了事,遭了难,那可就难说了,这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我就不信这一向孤傲少理俗事的简老夫人会为了她这个小丫头去蹚浑水。”
“董老板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虽然秦凌身后背靠着神医府,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我们并不清楚,只不过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或许只是秦凌自己打着神医府的旗号,狐假虎威也说不定。”冯万里分析道:“但是话说回来,可要是万一这简老夫人就是真疼秦凌,我们这么冒然派人去收拾了她,恐怕简老夫人不会轻易罢休,这个万一我们不能不考虑进去,所以我也不赞同董老板的提议,现在还没有到需要直接动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