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浩这一会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诡异。
不过他现在“恢复了清白”,又让他暂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也说不定,秦之浩这般想着,回家之后定要查查是何方神圣出手。
“那孟老六他人呢?”秦之浩还是有些不放心。
雷秉筠看了他一眼,但是那一霎那的眼神流露出一种意味深长:“他胆敢污蔑朝廷命官,自然是被关在了刑部大牢里。”
刑部大牢只关押朝廷重犯,孟老六够不上这个标准,怎么会关在那里呢?
秦之浩心里又添了一重疑问。
他以家中有事为借口,匆匆辞别了雷秉筠,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雷秉筠脸上和气消失不见了,瞳孔幽深极了,他幽幽的说道:“没想到我这户部居然还有如此强悍背景的人物,郭阳,你说这个秦之浩跟那位贵人会是什么关系呢?”
从内书房里转出来一个人,满面的胡须,神情严肃,他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
秦之浩回到家后,把傍晚在户部跟雷秉筠的对话全部都告知了秦老太爷,秦老太爷听完,歪在椅子上,一双苍老的眼眸眯了起来。
“爹,这个暗中出手相助的人究竟是谁?能让堂堂的户部侍郎对我前倨后恭?”秦之浩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丫鬟刚到出来的热茶。
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秦老太爷在脑海里绞尽脑汁的思索,半晌也没找到能把这件事抚平的人。
他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看来要派人查一查了。”
秦之浩听到秦老太爷这么说,端着热茶杯的手指动了动,随后说道:“要不然儿子带上一份厚礼去拜访雷侍郎,他肯定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相助与我。”
“不可!”秦老太爷肃穆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皮:“你若是去找雷秉筠打听,那岂不是在说你与那暗中助你之人毫无瓜葛吗?这样一来以后还如何借助那暗中之人的权势。”
若是秦之恩听了这话,定然会深表赞同,捧上一句父亲英明,但偏偏听这话的人是秦之浩,他心里只觉得别扭,指头紧攥着杯子:“儿子只想做那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君子,不愿成为狐假虎威的小人。”
秦老太爷瞪起了眼睛,一拍桌子骂道:“迂腐至极,之浩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真正的君子,无论帮你的人是谁,他的权势你以后不借也得借。”
秦之浩呆坐在椅子里,木然不动。
秦老太爷是个行动派,这边说着要调查,那边就喊来曹氏吩咐了一番,若是想要探听到消息,还有什么比得上拜访这京城里的夫人们来得快呢。
曹氏得了公公的命令,哪里敢不放在心上,出了书房的门就将秦府专门训练过的婆子们喊到一块,备上薄礼要她们带给那些夫人们。
说是送礼,但其实就是从那些夫人们的嘴里探听消息。
如何不着痕迹的打听和套话,秦府出来的这些婆子最是擅长。
一直到第二天,秦之浩从户部下衙,才有一个婆子带着礼部侍郎刘夫人的口风回来了。
那婆子在秦老太爷面前,说的真真的:“刘夫人说了,那诬陷大爷的孟老六已经被移交给知府衙门了,只等着后天开审呢。”
秦老太爷听了,挥手让她退下,换过头来对着秦之浩说道:“我看这个审问就是走个过场,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这个孟老六是背定了。”
秦之浩只是点头,一声不吭就跟个木雕似的,看的秦老太爷心中不喜,怒斥道:“你这么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一声骂将秦之浩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拔了出来,他看向秦老太爷却又欲言又止,脑子里全都是今天同僚们看向自己时的艳羡和巴结的目光,这些视线真的是让他如芒在背。
最终只是闷闷的说了句:“儿子身体不适,先下去了。”
这边秦家说着孟老六被移交到知府衙门受审的事情,那边知府大牢里,孟老六本人正跪在一个神秘男子的面前,男子身穿着黑色的斗篷和长袍,宽大的斗篷边沿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鼻梁,只能依稀在微弱的光线中捕捉到唇瓣的如血般殷红。
“主人说了,后天就是谋划中的关键一环,如果你敢弄砸了,就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神秘男子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敢情,让人想起残酷嗜血的傀儡。
孟老六哆嗦了一下,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胸间,他诚惶诚恐的说道:“请您一定转告主人,我孟老六绝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
“但愿如此!”神秘男子呆板的说道,他一撩袍子整个人化成了一团黑影。
孟老六再抬起头时,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古怪的是看守的大牢的狱卒仿佛是大梦初醒一般,活动了起来。
夜色正好,星光璀璨,一个个星星飘荡在如水一般的夜空之中,偶尔闪烁吸引人的心神。
闺阁之内,金灿灿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桌子上堆着一摞摞半米高的账本,秦凌就坐在旁边一手翻看账本,一手拿着毛笔在空置的账本上做总计。
她正写着,陌晚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刺绣说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