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万里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但冯夫人此时太过气愤,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于是便喋喋不休的继续往下说:“我怎么就蒙了眼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
冯万里听了这话,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狠狠的给了冯夫人一巴掌。冯夫人也是个没吃过苦的,登时便跟冯万里吵了起来。冯万里直觉得烦,大呵一声:“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想解决这个麻烦就安静!”冯夫人也安静了下来,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了,哪件事情更重要,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那你说怎么办?”
冯万里走了出去,看到粮仓中的米源源不断的被人一袋袋的拿走,就像往他身上割了块肉一样心疼。他招呼了家仆过来,将粮仓关闭,趁着底下正在搬粮的普通人家说道:“我本想将放粮进行一天的,但家中琐事繁多又是急需用钱之际,请各位多多体谅”说着,脸上还露出一副很是惋惜痛心疾首的样子。
已经拿到的人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可还未拿到的脸色就不好了起来,纷纷提出抗议,冯万里正想说话安抚这些人,但之前已经离去的秦凌又折返回来。冯万里看到她,觉得一个头有三个大。
但给秦凌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她呢,于是她开口道:“冯老爷今日的善举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了,没有分到的也不要紧,相信冯老爷择日还会选日子放粮。”
而乡亲们哪里管这话是真是假,只要对他们有利,他们便会一众响应。
好不容易把一群人给遣散走,冯万里开始让家仆们清点损失。
看着报上来的数字,接近是全部粮食的一半都亏损了,冯万里直觉得一股气血往头上冲,想着自己巨大的损失,竟一下子晕倒了。
这些秦凌自然不会知道,但今日这些也够冯万里心疼上一阵了,自然是心情大好。但陌晚却一脸愁苦的样子,秀气的脸上皱巴巴的,秦凌拍了拍她:“教训了冯万里还不开心吗?”
陌晚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小姐,虽说让他损失惨重是好事一桩,但乡亲们得了好处,自然也会将冯万里今日所做的善举记在心间,得了人心,我们的钱庄本就已经因为流言而失去了乡亲的信任,那不是对钱庄更加不利吗?”
秦凌对陌晚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陌晚,没想到短短时日,你对关于商场的事见解进步这么大。”陌晚受了秦凌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那还不是跟着小姐,耳濡目染便学到了一些”
秦凌对陌晚的进步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欣喜的,毕竟自己信任的人不多,若是陌晚能够对生意场上的事有正确独到的见解,自己也会省心很多。
秦凌安抚道:“虽说他们得了人心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们钱庄的生意出现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流言蜚语,所以,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辟谣。”
“那依小姐看应当如何辟谣呢?”
想起这件事,秦凌又是一阵头疼。谣言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虽说她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但谣言的源头是极其难找。
是谁最先开始散播的?又是如何散播出去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从来都不是人们关心的目标。他们只是,需要在饭后茶余的时间,有一些趣闻来讨论罢了,真相是什么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正是深知这一点,秦凌才倍感头疼。
而皇宫那边也并不太平,剩下的所有考生被通知到华凌殿居住,传懿旨的人一宣布,底下的一群考生中立刻传来了小声的议论。
“华凌殿?好像有些耳熟。”
“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个没有出宫又干不了活的上了年纪的宫女,都会被转移到那里去住”
“那不就是她们死前的最后居所吗?”
“为什么去那个地方啊,怪晦气的”
“咳咳”传旨的公公皱着眉咳嗽了两声,底下的议论声便都停了。
即使他们的内心满是疑惑——一个宫女们临死居住的地方,为何让一群未来的朝廷官员在里面居住。同样的,更多的也是担心和顾虑,那个时代的人,对鬼神之事无比敬重和相信。让他们住这样的屋子,心中都是隐隐发怵的。
但他们并不是不懂得察言观色之人,君心难测,不管皇上是什么用意他们也不敢提出异议。
天子的意思,谁敢轻易的揣摩。
虽说心中都有些情绪,但还是按照意思集体去了华凌殿。
正巧,诸葛云乐和方恒分在同一间房子里。方恒对诸葛云乐的本事是有些许听闻的,内心起了交结之意,凑上来与诸葛云乐谈论起这件事情:“诸葛公子,我是与你同一批的考生方恒,不知你是否记得我。”
诸葛云乐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便晗首表示听闻过。
“皇上此番行为,怕是要锻炼我们的一番胆量,诸葛兄有何见解?”
“皇上是九五之尊,做何事都不是我们能想得到的,也是不能猜测的。刚刚在殿前那番议论,公公已经出口提醒过了,这事还是压在心中的好。”诸葛云乐倒是难得应了这么多。
“诸葛兄所言极是,这房子又不是死过人,我们也没必要那么担心。那小生便先行睡下了。”方恒听了这番话,觉得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