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的担心并没有错,沐独一确实做好了孤注一掷、鱼死网破的准备。
眼见笼络在场沐家人的计划行不通,沐独一也不再犹豫。现在连沐秋雁都出现了,难道他还能在沐家有个好下场吗?
“沐秋雁,你明明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回来坏我大事!”沐独一看着沐秋雁,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得不到伸张的人。沐秋雁冷笑道:“沐独一,多行不义必自毙,沐家没有人对不起你,你少作这幅恶心面孔!”
“我也是沐家人!凭什么沐家要由你一个女人做主!牝鸡司晨,简直可是滑天下之大稽!”沐独一嘶吼道,沐秋雁目光一冷,正欲处置沐独一,就听见身后的秦凌说道:“沐家先祖放着你这个高贵的沐家男儿不用,而让我娘执掌沐家想来也是深思熟虑。可见你这个人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秦凌嘲弄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沐独一,“还什么滑天下之大稽,你饶了天下人吧,农夫务农商人经商,人人都有自己的正事儿忙,更不要说达官贵人们操心天下民生,人家还真没那个闲心来关心沐家这点子破事儿。”
“再说了,若是真让你当了沐家家主,那沐家才真是要贻笑大方了!”秦凌一张利嘴丝毫不让人,说得沐独一连上一阵红一阵青,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去。
“老大!不要趁口舌之快!”沐独一身后有人劝道,沐独一也没真的气道丧失理智,他看着沐秋雁和秦凌母女,眼珠猩红,面色狰狞,嘴角扯出一个堪称可怖的笑容来,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沐独一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竹哨吹响。尖利的哨音迅速传开,秦凌眉头一皱,正想上前先拿住沐独一,却被沐秋雁给拦了下来。
“娘?”秦凌有些疑惑地看着沐秋雁,沐秋雁对她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看向沐独一,悠悠然问道:“沐独一,这可是你所谓的罚酒?”
沐秋雁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外传来许多重物落地的声音。沐独一脸色一变,带着人冲出门去一看,就见院子四周靠近墙角的地方,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纱的杀手。这些人身边散落着寒光盈盈的长刀。
紧跟着从屋里出来的沐家人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各个都冒出一身冷汗。沐独一早有准备,这些杀手数量众多,对付一个秦凌远不需要如此众多的人手。
沐独一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他们!沐家人后知后觉,如今一切真相大白,除了后怕,更有对沐独一的愤恨。
正对房门的院墙之上,一名身穿靛蓝劲装的高大男子负手而立。他脸上也带着面具,又背着光,让人看不清楚模样。
“你是谁!”沐独一此时如同困兽一般,内心惶惑无助,却又硬撑着不肯转身求饶。他指着高墙之上的那个神秘人,歇斯底里地问道。
那人看了沐独一一眼,眼神冰冷仿佛三九寒天的冰雪。沐独一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一抖,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秦凌跟在沐秋雁身后出来,看见院子里的景象忍不住扬了扬眉头。沐独一备着后手以防万一,却没想到她这个便宜亲娘是个玩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手。
秦凌看着沐独一的眼神越发同情了,就这智商与手段的差距,沐独一还想侵占沐家?可真是痴人说梦!
那个蒙面神秘人见沐秋雁出来了,纵身一跃总围墙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沐秋雁身边站定,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那样子仿佛是在告诉周围所有人,你们怎么闹都可以,如果有谁敢不长眼来招惹沐秋雁,地上那些短命鬼就是他们的未来。
穷途末路,说的就是沐独一这样的人。沐秋雁看着颓败的沐独一,叹气道:“沐独一,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胜负已分,除非沐独一会请神招鬼,否则今日他是绝对逃不出沐家了。沐独一僵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想不到,苦心筹谋这么久的自己竟然会败得这么迅速。
“家主!沐独一狼子野心,甚至不惜陷害大小姐,扰乱我沐家血脉。如此罪大恶极,您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啊!”
“就是!为了当家主如此不择手段。若不是苍天有眼,岂非当真让这个卑鄙小人得偿所愿?!我们沐家可经不起这种人的折腾!”
“对!不能放过他!”
沐家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向沐秋雁说道,沐秋雁面色平静,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有何打算。倒是沐独一身边那些人,好几个跟在后面的小喽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冲了过来,对着沐秋雁跪地求饶。
沐独一转身看着那些刚刚还跟在他身后的人,心中愤恨几欲吐血。沐秋雁冷冷地看着沐独一,突然问道:“沐独一陷害主家后人,意图不轨。按族规,族谱除名,赶出沐家。此后凡我沐氏之地,均不得容留沐独一!”
沐家百年基业,将沐独一自沐家除名,虽然要不了沐独一的命。可他日后的生活也想得到会有多艰难。
更何况,除名一事,毁的是沐独一的名声、是尊严。此后天下人都知道,沐独一是被沐家赶出来的弃子,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罪人。没有人敢收留他,更无人敢结交他。
这比杀了沐独一还要让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