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怕我来见太后吗?你担心我从这里得知什么?”诸葛云乐反问回去,唐青俞眸光冰冷,冷笑一声说道:“我怕什么?我不过是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你扣上一口黑锅,百口莫辩!”
诸葛云乐定定地看着唐青俞,回道:“我从未想过要扣什么锅给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查明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唐青俞尖锐地反问回去,“是太后中蛊虫的真相?是黄远莫名被掉包替换的真相?还是我当上当场首辅而你至今只是个御前行走的真相!”“唐青俞!”诸葛云乐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唐青俞这样说。
“行了,你们俩吵什么?给外人看笑话很开心?”眼见两人针尖对麦芒,秦凌连忙上前一步,走到两人中间。“这里是西六所,门外站着那么多士兵将领,你们一个首辅一个圣上心腹,还要脸不要了!”
说完,秦凌又转向唐青俞,宽慰道:“你别多心,他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大家都在圣上手下办事,并没有什么水火不容的矛盾。别生气了。”唐青俞颇为受伤地看了一眼秦凌,愤愤不平地说道:“你到现在还是不论原由,无条件地站在他那边。”
唐青俞看着秦凌,眼中的情绪复杂又浓烈,秦凌竟然有一瞬间不敢与他正面对视,“秦凌,你从来都只相信诸葛云乐,别人说再多,哪怕把心都掏给你看,你仍然在心中存有三分疑虑。只有他,只有诸葛云乐。”
唐青俞指着诸葛云乐,双眼却黏在秦凌身上,错都不错,仿佛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这个男人说什么你都信,他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你都不会有半分怀疑。秦凌,我真怕你这样傻傻地把自己搭进去,最终竹篮打水转头成空!”唐青俞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诸葛云乐听见唐青俞这样说,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攥住唐青俞的手腕,咬牙说道:“她不信我信谁?难不成信你?”
诸葛云乐逼视这唐青俞,一字一顿地说道:“别说场面话了唐青俞,你若是真有你说的那般坦诚,不若咱们就来比比,看看是谁真的能将心都掏给她看,看看是谁对她毫无隐瞒,完全坦诚。”
诸葛云乐这是在借着唐青俞的话反逼唐青俞,此时秦凌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倒是一旁的娜雅笑了一声,刺了秦凌一句,“公主殿下是真的好本事,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让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为你打破了头。”
“也是这太后娘娘如今神志不清,躺在床上宛如木偶什么都不知道,这要是有点意识,听到你们在她的病床前争风吃醋,那可真是死人都要气活过来了。”娜雅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一样,冲诸葛云乐笑道:“小师弟,你巴巴地要到西六所来看往太后,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能解决太后的燃眉之急呢,合着你就打的这个主意?”
娜雅看了一眼床榻上躺得笔挺的太后,无不揶揄地说道:“试试能不能将太后给气得醒转过来?”
别人尚且能忍,娜雅这个人,秦凌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可无奈自己横在两只“斗鸡”中间,她这边刚退开一步,那边唐青俞就能跟诸葛云乐真刀真枪地干起来。
诸葛云乐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今天会跟唐青俞这样寸步不让,秦凌心中隐隐有些猜想,可是还不太确定。倒是唐青俞今天突然当着自己跟诸葛云乐的面说这话,实在有些奇怪。
就像是明知诸葛云乐会不喜欢听这些话,还要故意当着他的面说。说也就算了,还得说得十足模糊,十足暧昧,不将诸葛云乐惹怒就不罢休。是她的错觉吗?秦凌看着唐青俞不似作家的神情,心中有些摇摆不定。
“人你也看了,事情的原有也告诉你了。你若还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你尽管去查。西六所毕竟是圣上指派的幽禁之所,我今夜私自带你们进来已经是犯了大忌,你若是没有解蛊的办法,恕我不能久留你了。”唐青俞铁青着脸,背着手看着诸葛云乐下了逐客令。
解蛊是肯定没办法解的,虽然秦凌万般看不起娜雅,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娜雅在简老夫人手上还是很学了些东西。娜雅都没有办法将太后救回来,诸葛云乐自然也就想不到别的什么好办法。
唐青俞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实在是好,表面上似乎是自投罗网,将自己的把柄送到诸葛云乐手中,又给了他一个切入口让他可以调查,实际上,太后是怎么中蛊的谁能说清楚?唯一的人证现在又因为蛊虫失控,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唐青俞主动暴露了太后的现状,却倒逼了诸葛云乐。
你不是要查案吗?你不是怀疑我吗?行,我现在把这些最机密的事情都暴露在你的面前了,你能查出什么?还是能想办法将太后救回来?
诸葛云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唐青俞又重新在他面前撑直了腰杆子……不,诸葛云乐暗自皱眉。
唐青俞的腰板从来没有弯下去过,哪怕他当初顺着天牢的线查到了唐青俞身上,可他也仅仅只是怀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证明唐青俞真的跟这些事情有关。如今太后人事不知,来日圣上追问起来,自己非但查不明真相,很可能还会被唐青俞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