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帝王该有的绝对寡情,又无法做到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这种性子并不罕见,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只是这种性子不该在君王身上出现。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是于瑾告诉你的?”于渊问。
“怎么可能?他那个人嘴多严还用我说?这种事儿,他肯定是不会对我说的,可我是谁啊,我天下第二仵作啊。”
“他果然是对进宫的事儿耿耿于怀,他就是怨恨哀家”太后伤感。
“您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哪儿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啊?他不说,大概率是觉得你们不值得一提吧。”
婵夏一开始怀疑于瑾的生母是太后时,的确想过他是因为介意父母的薄情寡义,才对身世闭口不谈的。
跟在他身边时间长了才发现,这货不说,只是单纯的觉得不是个事儿而已。
这男人的心,就是这么大,他对太后和于渊没有任何感情,也不觉得他们是自己的亲人,也只有这俩人才会死皮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觉得他们对于瑾很重要似的。
想太多了。
“他不说,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于渊迫不及待地追问,他是担心这件皇家丑闻除了婵夏,还有更多的人知道。
太后和于渊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之前婵夏还真没敢往别的地方想,但就在昨晚,她看到了那个,就大那个啥。
一下子疼出眼泪,不,是顿悟了。
于瑾本事不小,但能混在公公的队伍里这么多年,若说上头没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反向推理,太后若只是单纯的跟于渊交往过密,完全没必要这样护着于瑾,彼时于府二公子于瑭还没死呢。
想明白了太后跟于瑾的关系,也就不难猜出头回见面时,太后为何会把她戴了几十年的镯子赏给她。
婵夏比了比自己的眼,她有眼,她可以自己推理,这解释还不如没有。
欠儿欠儿的。
吊足了人的胃口,却就是不肯说,深得于瑾气死人不偿命的真传。
“我查过那么多冤案,见过那么多穷凶极恶的人,像于老大人你这般对待亲生骨肉的还真是不多,你当时用骸骨引我阿爹上钩,只要我阿爹偷坟掘墓的罪名坐实了,你就能用我阿爹威胁于瑾,逼他站在你这边。”
婵夏把于渊的心思一一说穿。
“但是很遗憾呢,我们破了这死局。只能怪你设计的栽赃陷害,太过肤浅。”
那时梅显还没被于瑾除掉,被这对狗男女推出来当替罪羊了。
婵夏停顿片刻,突然拔高声音。
“于渊你个老匹夫,你除了躲在别人身后当缩头乌龟,还会做什么?别以为你是我男人的爹我就要敬你了,你不配,我们单方面跟你接触血亲关系,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你!”于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什么你?显得你鼻孔比较大是吗?还有!你们俩老不死的,我要是你们,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进门就该把我拿下,磨磨唧唧说这么多,从我嘴里你们是想得到什么消息?也不问问,我陈婵夏是什么人?”
于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自然是个童叟无欺的好人。”
婵夏点头没错!
不给她银子就想让她开口,怎么可能?
“我相公曾对我说,坏人都是死于废话多,看你们就是了,若我进门时就快手将我击杀就完事了,非得东问西问,把他问来了吧,若只是我,说不定一高兴还能留你们俩活一个,他来了”
婵夏摇头,这俩人谁也别想活了,包括太后身边的几个老狗腿子。
太后看到于瑾来了,激动地跨步上前。
婵夏从她的眼里,能看到对于瑾的担忧。
比起于渊这个老狗,太后倒是真心关心于瑾,这样想来,她想除掉自己的动机,跟于老狗还是不大一样。
“于渊混入宫廷,企图行刺,拉出去杖毙。”于瑾命令道。
“你敢!你这个逆子!我是你亲爹!”于渊听到于瑾要弄死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也不想想看,若不是家族庇护,你在宫内怎会升的如此之快?若不是有我帮扶,你怎能坐到今日的位置?”
“只出了一根x就好意思当爹?”婵夏扇扇嘴,哎呀,好烫口。
毛番拓进来拽着于渊就往外拖,于渊骂了两句后,突然跟疯了似的狂笑:
“你这弑父的混蛋!你以为杀了我就会赢得天下吗?今日午时我若不归,你们所有的人都得给我殉葬,包括狗皇帝!我才是这天下之主,我该是摄政王!”
“疯了?”婵夏看于渊这疯癫的模样,以为这是受刺激大了,脑子坏掉了。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哦!
可下一秒,于渊的话却让婵夏笑不出来。
“我在京郊的庄子里,修了一条密道,直通城内,那庄子里藏着足够多的火药,昨日我已命人都抬到密道呢,一旦点燃,半个京城将化为齑粉,你们都得死!”
庄子!
婵夏很想说这是于老狗临死前的咆哮,人之将死其言也恶,胡诌八扯。
但想到她和于瑾去过的那个地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