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领着司桃气鼓鼓地乘着马车出了镇远侯府,一个戴着大大草帽刻意遮住脸的男子见状悄悄跟了上去。
他神情专注地跟着乔舒的马车,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主子,那是镇远侯府的马车。”锦二调转马头走到一辆看起来颇为不起眼的马车旁弯腰低声说道。
齐湛闻言愣了一瞬,他伸手掀开帘子,透过缝隙扫了一眼,只见那辆精致的马车越赶越快,像是急着去见什么人似的。
“好像是往瓶儿胡同的方向……”电光火石只见,锦二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乔沅修有个学生住在这儿,那人的才华在白鹿书院好像很出名……乔九小姐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齐湛放下手中的茶盏,将目光落在锦二的身上。
“呃……穷书生和高门千金的故事……”锦二敏锐地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齐湛收回目光放下帘子,语气淡淡:“跟上去。”
“那事情……”
齐湛闭上眼睛,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来得及。”
裴家
乔舒这次没有趴在门口偷听,而是示意司桃敲了敲门,心里盘算着若是他变心了她要怎么跟司荷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素白衣裳,眸带水光、病弱西子般的美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您是……”
“表姐,您怎么不坐着休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童红着脸走了过来:“您身子不好,这些活儿我来就行。”
那女子泪光点点,微微喘着气,声音带着些哭腔:“郁姐儿可是嫌弃我身子不好拖累了你?”
那个七八岁的女童连忙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孩子小脸儿涨得通红,憋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摆手摇头。
乔舒看着那名女子挑了挑眉毛:跟四婶娘家府上那位表小姐真是……一模一样……
“你是裴承穆的妹妹?”
小姑娘刚刚只顾着安慰易凝,乍一听见一个清越好听的声音瞬间就抬头看了过去,那一身隐隐有光彩流动的裙子晃花了她的眼睛:“仙女姐姐……”
乔舒听着小姑娘呆愣愣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里来的仙女姐姐?我是镇远侯府的九姑娘乔舒。”
乔舒?!
病美人一听见这个名字惊的往后退了退:她来做什么?该不会是看上表哥了吧?
“你去与你哥哥说,就说我大哥找他有事。”
小姑娘点了点头,噔噔几步就跑回屋内。
“乔小姐进来坐坐吧。”易凝柔柔弱弱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乔舒抬脚就走了进去,四处打量了一眼:屋子着实有些小了……
“乔小姐请喝茶。”易凝端来茶盏放在她的桌边,乔舒头上那支玲珑剔透没有半点杂质的玉兰簪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这、这支玉兰簪可是出自简师傅之手?”
“简师傅?”乔舒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你说的是简家哥哥?”
“简家……哥哥?”易凝有些吃惊:“可是那个一家全是名家大儒的简家?”
乔舒看着对京中高门如数家珍的易凝有些意外:“没错,就是那个简家。”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道:“简家四少爷平日里就喜欢琢磨这些小玩意儿,有一次被不懂事的下人拿出去卖了,没想到倒引起燕京贵族小姐们的追捧了。他与我六哥是好友,因不喜自己的心血染上世俗功利决定不再碰这些,便一股脑儿的全都给了我,我倒是捡了便宜……”
易凝听了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忿:“生于名门世家怎么能玩物丧志!”
乔舒闻言不禁笑出声来,话中有些讽刺:“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想法存在,简家哥哥才发誓不再碰这些东西。”
易凝被刺的脸上通红,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乔小姐您可是对我有意见?”
裴承穆恰巧推开门走了过来,易凝见了眼眶更红了。她微微抬起下巴,脸上带着一丝如雪莲般高洁的傲气:“易凝虽然家道中落但也是念过书、懂得礼义廉耻的,乔小姐您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不得无礼。”裴承穆扫了一眼易凝,眼神有着些许的不耐烦。他对乔舒行了个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乔小姐莫怪,是承穆表妹无状,承穆替她向您赔礼了。”
乔舒拄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你不信你表妹的话?”
“您是承穆恩师的妹妹,我相信您的品行,更何况……”裴承穆抬起头,看见乔舒身后的司桃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更何况什么?”
裴承穆收回心中讶异,一本正经地道:“更何况您出身高贵、眼界开阔,没理由为难她。”
易凝眼眶一红,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滚滚滑落:“表哥你……你这是再说我故意滋生事端?”
“哭哭啼啼的哪有知书达理的样子!”裴承穆心里厌烦,他从心底看不惯这种矫揉造作的做派。
易凝咬了咬唇,擦着泪跑了出去。
乔舒看着一脸正气的裴承穆,敏锐地抓住了他眼中那抹一闪即逝的厌恶。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