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何,好好当差便是,等到年节,你若是表现好,娘娘还要赏你。”
迎红立即便笑了:“娘娘真好。”
今日的事几乎随着秋日的凉风,传到宫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面上却分毫不显。
沈轻稚中午吃了一碗炖煮软烂的牛肉面,汤底浓稠,肉香味浓,里面略有些辛辣的胡椒味道暖了她的脾胃,让她有些发苦的口舌重新感受到美食滋味。
御膳房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今日景玉宫的午膳就特别丰盛,不仅有沈轻稚爱吃的醋溜肉段,清蒸鲈鱼,还有一碟油炸小河虾。
上面洒了一层椒盐,吃起来又香又酥,很压口。
沈轻稚一贯都是同宫人们一起用饭的,她从不吃独食,多的膳食都跟给宫人一起享用,待这一顿丰盛的午膳吃完,所有人的心都落回了肚子里。
这宫里日子好不好过,端看每日的饭食便能寻摸出大概来。
御膳房里都是人精,该巴结谁,该点拨谁,他们从来不出错。
沈轻稚用过午膳便歇下,待到下午醒来,便已然恢复了精神。
之后的一日风平浪静,宫里似乎没发生这事一般,依旧各宫过各宫日子。
景玉宫的宫人们嘴上不说,但神色却到底多了几分紧张,她们在宫里也都是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音。
只有迎红这个最应该害怕的小宫女,却依旧老老实实当差,一点都不偷懒。
沈轻稚甚至瞧见迎红得了空闲在编藤筐。
她好奇一问,才知她以前在家中时学过,早年父亲刚过世的时候,她们一家就靠着这藤编的手艺营生,若非母亲重病,日子其实不难过。
迎红是眼看还有两月就要冬日,沈轻稚最喜欢的茉莉海棠不耐冬日,她便寻来了藤条,想要给几盆花都做一个花篮保暖。
花儿鲜亮,漂亮缤纷,能多活些时日也是好的。
沈轻稚见她编得漂亮,自己也来了兴致,便领着宫人一起学编藤筐。
她本就心灵手巧,学简单花样几乎一学就会,半日便编了小半个藤筐,越看越喜欢。
她编的其实不能叫藤筐,应该是桌上放零碎物的小笸箩,很是精致。
戚小秋学不会这个,只能打打下手,却也打趣她:“娘娘这手艺,以后多学些花样,都能拿出去营生,一个怎么也能赚五个铜子。”
沈轻稚捏了她一下,笑着说:“那好,谢小秋姐姐喜爱,这藤筐我做好了,你可一定要买,五个铜子只多不少。”
这么一说,宫女们都笑起来。
众人这么一闹,景玉宫的紧绷气氛便缓和下来。
这个藤筐还没做完,皇帝陛下的圣驾便已回转,日落前便进了长信宫。
沈轻稚自是不知这事的,萧成煜不耐烦行走坐卧都有一堆人跟着,便不叫摆宴席,也不用任何人兴师动众迎接他回宫。
他自己直接回宫,一回到乾元宫就开始处理政事,一刻都不耽搁。
等到皇帝陛下把一众朝臣都问了个遍,才终于得了空闲用晚膳。
他赶了两天路,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他年富力强,没胃口都觉得饥肠辘辘,还是吃了一大碗干炒河粉。
年九福见他面色如常,这才低声说了前日望月宫的事。
萧成煜很不喜欢别人说话一顿一顿,问一句答一句,他放下河粉,转而去吃蟹粉小笼包,只让年九福自己说。
年九福伺候他十几年,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最是知道他的习惯。
见小黄门上了小笼包,他连忙去盛了一碗莼菜牛肉羹,放到了萧成煜的手边。
“陛下,沈昭仪娘娘已是全无疏漏,但德太妃娘娘颇有些咄咄逼人,即便没有拿住娘娘任何罪证,也非要让景玉宫的宫人下慎刑司,说是要一起审问。”
萧成煜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依旧没说话。
年九福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才道:“本来此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就连张大伴都没能得脸,最后是……是贵太妃娘娘出面,德太妃娘娘才没成事。”
萧成煜听到亲生母亲出场,眉头都不带动一下,他慢条斯理吃着汤,等年九福说完。
“德太妃娘娘同贵太妃娘娘也没有什么愁怨,既然贵太妃娘娘觉得景玉宫无罪,最终便知捉拿了尚宫局的三名宫人,王仲正在审问。”
说到此处,年九福才忍不住阴阳怪气:“王仲也是,他难道不知道宫里这些弯弯绕绕,怎么还要贵太妃娘娘出面才办事,真是……”
真是不懂规矩,不知忠心。
年九福没说,但话中意思却清清楚楚。
话说到这里便可结束了,年九福见萧成煜放下碗筷,笑眯眯道:“陛下,去御书房?”
萧成煜此刻才瞥了他一眼:“去景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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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景玉宫里,沈轻稚依旧在聚精会神编笸箩。
她这个笸箩只剩最后的封边,今夜就能做好。
初秋深夜的长信宫略有些冷,比之夏日要凉爽许多,沈轻稚靠坐在庭院里的躺椅上,手中上下翻飞。
戚小秋坐在她边上打扇,把向着光影扑来的蚊虫都打散。
“娘娘,今日把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