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一般,想要压迫成均天屈服。
亦或者,逼迫萧成煜低头。
萧成煜淡淡坐在御座上,他面容冷峻如同寒冰,在他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旁人从来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即便此刻,太极殿乱成一锅粥,平日里道貌岸热的大人们相互攻坚,吵得不可开交,萧成煜也依旧淡定如钟,八风不动。
朝臣们吵架是吵给他听的,只要他不听,那他们吵翻天也无用。
如此一来,堂官们一下便分成了三拨人。
一波支持,一波反对,另一波以五位辅臣为代表,皆是束手而立,一声不鸣。
他们吵他们的,萧成煜还趁机喝了半壶茶,批了一本奏折。
也不知是哪个年轻气盛的官员不经事,争执上头,不小心把成均天一把推倒在地。
霎时间,太极殿鸦雀无声。
诸位堂官们面红耳赤,此刻都有些羞愧难当,他们纷纷退开,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成均天毕竟年纪大了,自己起不来身,最年轻的辅臣韩若辰便上了前去,亲自搀扶起老大人。
待及此刻,众人才发现皇帝陛下不悲不喜,就连脾气似乎也随着那一杯暖茶咽了下去。
“吵完了?”等到他们都各归各位,萧成煜才开口。
“既然吵完了,那你们就回去各自上书,递送给文渊阁,韩阁老,”萧成煜点了韩若愚的名字,“你来统管此事。”
“国家大事繁多,临城还有百姓因为洪水无家可归,边关还有百姓因为战火而家破人亡,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今岁的丰年稻依旧没有成功,亩产只比两季稻多了百十来斤。”
“眼看秋日过去,冬日将至,雪灾、寒灾如何过?百姓积存够了过冬的粮食吗?他们有棉衣穿吗?这些,你们为官一方却不关心?”
朝堂上下,文武百官,无一人敢吭声。
他们趁着皇帝年轻,趁着他尚且不能把控朝政,自要紧迫逼人,想要趁机夺得更多权势。
他们却忘了,这个新帝可是先帝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他人虽年轻,却也已监国临朝超过一载。
且他从来不会心软。
对自己的亲妈尚且如此,又哪里会因软弱无能而被逼迫争夺?
萧成煜淡淡道:“先有家,才有国。”
“若是百姓过不好日子,管你是什么国,都不会听你的,”萧成煜看着那些翰林院的大家们,声音越发冷肃,“书读得多了,更要知道礼义廉耻,更要知道百姓为先,更要知道……”
“更要知道争权夺利,欺压弱小的都是佞贼。”
佞贼这两个字就很重了。
下面的朝臣立时就站不住,纷纷跪了下去。
太极殿跪了一地人,萧成煜看也不看,只道:“你们先上表,一边只出一份折子,文渊阁一起汇同评议,最后上个折子给朕。”
“到时再议。”
萧成煜并没有完全拒绝,两边都给了机会,只看他们会不会争取。
说到这里,群臣自然磕头行礼:“是,臣谨遵圣谕。”
萧成煜垂下眼眸,把手中的茶碗嘭地放到长桌上。
“朕前日恭送母后去玉泉山中,不成想宫里便出了事,”萧成煜话锋一转,突然开始说后宫事,“朝廷更替,前朝后宫皆人心浮动,朕自也明白,不过……”
“不过,每个人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该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
“后宫中事,前朝不便细说,不过朕却知顺郡王近来不求上进,饱食终日,行为实在不端。”
萧成煜道:“长兄为父,父皇已龙御上宾,不能管教子女,朕作为长兄,自要替父皇管教弟妹。”
“传朕口谕,顺郡王学艺不精,不思进取,着闭门思过一月,罚俸半年,待其改过自新,再做褒奖。”
萧成煜一口气说完,再一转话锋:“今日可还有其他政事?”
朝臣们依旧跪在原地,此刻无人吭声,只有张节恒弯腰行礼:“陛下,政事已毕。”
萧成煜便果断起身,大袖一挥:“散朝。”
今日朝上萧成煜罚了顺郡王,自不可能毫无风声,不过半个时辰就传进沈轻稚的耳朵里。
沈轻稚还未来得及惊讶,钱三喜便快步进了景玉宫:“娘娘,陛下又发了旨意。”
沈轻稚挑眉:“说。”
钱三喜面上多了几分喜色,道:“娘娘,陛下因和嫔娘娘扰乱宫事,罚和嫔娘娘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命其改过自新,若三月还不改,便夺其和嫔封号,另行再议。”
“另外,陛下以德太妃娘娘年事已高为由,夺其管宫之权,命其好好荣养,身体要紧。”
沈轻稚忍不住笑出声。
“这下德太妃娘娘怕是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