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朵朵眼显疑惑,那人放下茶杯,轻笑道:“苏举人通过大选,也成了进士呢!”她垂下眼眸,掩住冷意。苏大郎竟然也成了进士……他可真够用功的。进士,授官起点就是县令,还真是意外啊!药膳馆中毒一事,他此后再未与柳厨娘接触,如今又成了进士,只怕柳厨娘更不敢开口了。这么个冷血狠毒之人当官,那可真是百姓之哀!此刻,他该不会与四位哥哥一同赴宴吧?苏朵朵心中一凛,不知为何生出不好之感。见她只顾低头喝茶,似未听明白其意,那人就了无趣的收了口。M..苏朵朵把这些人送到酒楼摆席吃上,就去了醉仙楼。小二大约是见过她,也没通报,就往里迎。还没走到包厢前,里边剑拔弩张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苏卿仁,莫以为如今你中了文状元,就可不敬族叔。”苏大郎轻慢的声音。苏卿仁是大哥为自己改的名字。苏大郎在此种场合,直呼其名,还一副教训晚辈的口气,可真是用意歹毒!大哥若服软,就会被外人以为,二房听命大房。苏大郎便可借此生风,拿文武状元的族叔身份,为其造势铺路。大哥若不服软硬刚,那苏大郎更有借口发难,说大哥不敬长辈,礼度有失。苏朵朵加快脚步中,就听到大哥有力有节道:“某事不违天理公义,方不负圣贤教诲!”她又慢慢停了脚步。“不敬长辈,就是你读的圣贤书了?”苏大郎明显挑衅到底的语气。“长辈呢就要有长辈的样子,莫要吃完人家锅里的饭,还要砸人家的碗。”二哥霸气侧漏的还击。苏朵朵即便隔着门,都能感到他猖狂的笑意。苏大郎却没被激怒,嘲弄道:“苏守安,你倒说说,谁吃了谁的饭?”不等二哥发难,三哥又接上发力,语气讥诮,“某人以为谎言说上一千遍,就是真相,殊不知是在自取其辱!”宴席上,万承老神在在的饮着美酒,其余以他为首的大小官员,都有样学样,吃的酣畅,似乎谁都没看到几人在争执。苏大郎的攻击就顿了一下,而万承站了以来,招呼一众官员与文武状元共饮。完完全全的忽视了苏大郎。“如今你们一家得志,自然眼里没了长幼尊卑。”不合时宜的话,打断席宴上高涨的气氛。苏大郎哂笑说完,自斟自饮一杯,告辞后走出。这是要以退为进啊!他在万承手下做了两年文书,却一直没被推荐,反而靠自己再考,一举成为进士。宴刚开,他就散场,不但是针对哥哥们,更是表明万承与他不和,嫉贤妒能。到时即便哥哥们当了官,都不得为难他,不然就是挟私报复,万承亦是。苏朵朵转眼想明,加速冲了过去。最终,如愿的撞上扬长而出的苏大郎。猝不及防间他被撞得一个踉跄,而她却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发出不小的声音。屋内众人纷纷看来,苏朵朵扬起的小脸适时的抬起。眼泪汪汪间,望向苏大郎的眼神却像受惊的兔子,连连道歉。“苏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让开路。”说着她就强撑着要起,却疼的小脸都皱起来了。不是故意的?苏大郎阴狠的看着做戏的苏朵朵,一口牙几乎咬碎。哥哥们却立刻离席赶来,“朵朵,没摔伤吧?”不等他们到跟前,她一脸冷汗的强撑起身体,礼数周全的给脸色骤冷的苏大郎行了一礼。“朵朵。”哥哥们心疼的喊着,她摇摇晃晃的就势倒在他们怀里。泫然欲泣加恐惧的看着苏大郎,那表情,好像看到了洪水猛兽,吓得都不敢动了。大哥抱着浑身发抖的她,二哥护在他们身前。几个知道此中过节的人,就摇了摇头,一些不知道的人,就问是怎么回事。席宴上,都窃窃私语起来。苏大郎先前还说别人眼中无长幼尊卑,此刻把一六岁的孩子撞翻,连声问候搀扶都没,可见毫无怜幼之心。真是黑白一张嘴,好坏由他说。此刻,苏大郎扶她问候她,都是落了下乘,可若拂袖离去,刚才的惺惺作态,也就沦为笑柄。他给哥哥们出的难题,她无声给还了回去。苏大郎脸上的阴沉减去,冷斥道:“你虽说为女儿身,也当礼仪有度,怎可如此慌张,不成体统。”长辈这张底牌亮一次就行了,还想一直打下去?苏卿仁正要还唇相击时,手却被苏朵朵暗中一掐。一怔间就听苏朵朵勉强一笑,“早年家生无以为继,乡邻资粮送药不少,如今哥哥们高中,相邻来贺,爹娘遣我来问,哥哥们何时有空过去敬上一杯,敬谢乡情。”苏大郎因侄辈不肯敬酒发难,人家却要敬酒平民,这话可是捅的实实扎心。“如今既然已经散席,那哥哥们就正好过去了。”她状似天真的笑。散席?明明刚开,好吧!他们刚才都是在品茶论诗,交友谈阔了一番,才刚入席。可苏大郎又不能顺着说,席散了,毕竟退席的可是他自己。说别人有失体统,自己却行止有亏,还真有脸说别人。苏大郎刚刚复原的假脸,立刻层层龟裂。此刻说席没散,那他就得回去接着受辱。现下大小官员都坐在席上,他是进不得,退也不得。三两句话,便点中他所有要害。苏大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苏朵朵眸里流光溢彩,挑了一下眉向他示意。我看你是厚着脸皮进,还是落荒而逃。苏大郎看得分明,眼底闪过一层冷芒,他牵起了唇。“子侄们既有如此孝德,族叔怎好独自在这饮酒,不若一起去作陪,也省的恭贺的乡邻多,你们招待不周。”这是要把长辈的皮缝在身上了!苏朵朵眼底浮现一层薄冰,勾唇正要还击,却听万承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如此,便把亲邻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