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一怔,就是那戏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的忘记带钱出来,还没吃。”一众就又看向裴依依。“青月,给他催吐。”裴依依没有接着问,让青月上前。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呆呆的看着走来的壮汉,拿筷子一捣鼓戏子的嗓子眼,他就憋不住的吐了起来。虽然是隆冬时节,但是还是一股酸臭味迎风飘散开来。离得近的,立刻如潮退去。裴依依可是被福尔马林摧残过的,这点味,倒也受得住。却没想祁北辰上前一步,将腰间的香囊,放在了她的鼻间。这般细心体贴的动作,可是惹得世家小姐们一阵激动。“这忠国公家的嫡女,可算是时来运转了,能嫁给元王这般的男子,以前吃的苦,也算得以弥补了。”说话的这人,是信了裴依依借着她苏二哥的缘故,才近水楼台先得月。“元王若有弟弟,我一定嫁给他。”说话的女子也是一脸艳羡的看着红着脸的裴依依,“真是同人不同命哦!”其他听到的,就切了一下,让女子好好照照镜子,别出来吓人。祁北辰也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倒让一众的目光转到了他们身上。看着裴依依红了的颈侧,他赶紧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回地上。事情还没解决,他不能分心,更不能留一点后患。吃过东西如果抓不住后边的人,岂不让他天天提心吊胆。说来也是该着,他派了暗影跟着,竟然也没发现,也不知道是今日人多的缘故,让他也放松了警惕。暗影因为不敢跟太近,怕被裴依依发现,当时人挤成海,他根本没看见有人推裴依依的动作,见到他接住她时,才松了一口气。等听说了是被人推下的,却转眼也没了那人踪迹。这会功夫,戏子已经吐空了胃。青月拿着树枝在上面扒拉,裴依依却亲自上前去看。戏子眼神闪烁不定,但是一时没有言语。检查后,裴依依吩咐青月几句,然后走开几步,面向人群。..“此人说他没有吃过东西,但是根据胃里的残留物,可以推断出,他出了戏台后,在新观街,买了一个炊饼,也就是王府别院附近的那家。”不等一众疑问,她摆了摆手,让声音静下来,“我知道大家都想问,这炊饼四处都有卖的,怎么就确定是哪一家。”“不过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裴依依整理了一下说法,“按照此人所说,他晚上没有吃东西,但是根据胃里食物,他在申时吃过炊饼,至于其他的鸡鸭鱼肉,是在昨日亥时吃的,地点是仙云阁。”仙云阁,谁不知道,可是京都鼎鼎有名的销金窟,进去要一桌菜至少得十几两。“刚才众位也听到了,他说自己摔伤了腿,因为没钱,就没买药,一直躺在屋里将养着。”裴依依冷冷说完,周围的人霎时议论起来。“是呀是呀,一个都没钱买药的,哪舍得银子,去胡吃海喝。”“这么说来,这人并没有真伤。”裴依依等议论声稍歇,才道:“如今正是年节下,戏台生意最是繁忙,差不多都去各府排戏了,因此他说无人给他作证。”一众用心去听,却仍是没听出不妥,就眼巴巴等着裴依依揭晓答案。纱帽下的女子,声音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一个终日在温饱线上挣扎,却在最挣钱的时候摔伤,不去懊恼,反而有心情去大吃大喝。”“这只能说明,他朝不保夕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一众这才恍然大悟。若这个人有钱不去治伤,反而肆意挥霍,跟暴发户似得,只能说这人另有财路。其实这也是裴依依一开始加重怀疑他的原因之一。虽只是戏子,但是台下十年功,就等着这台上十分钟呢。他说他受伤了,但是并未用药,因为她没闻到药味,他说没钱医治,却有胭脂味。虽说戏子也需要妆造,但是这种味道完全不同,是一种很魅味道,闻了能让人情动。所以她锁定了烟花之地,而他呕吐物里的东西,是仙云阁的几样招牌菜,满京都的人都知道。这下众人终于觉出不对劲了,纷纷看向那戏子。戏子却立刻换了一副模样,脸上满是惶恐,“是我偷的钱财,我怕人发现,就想都花完了事。”众人虽有些不信他了,可也说挑不错了,就又看回裴依依。“一个昨日还大吃大喝的人,在上元节却要啃硬邦邦的炊饼,大家就不觉得奇怪么?”所有人都是一愣,是啊,今天是上元节,家家户户都要吃汤圆的,意味着团团圆圆,街上卖炊饼的今天应该是不出摊的。因为炊饼,并不好听,大家或多或少都都点忌讳。“新观街的王伯,今日也是卖的汤圆。”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裴依依接着往下说,“但是他有个习惯,就是从不浪费粮食,若是做的多了,就放在隔天卖。”“若卖不掉,怕坏了,就会给街边乞儿,或者自己吃了,从不会丢弃。”乞儿哪里会挑食,自然有什么吃什么,所以王伯出摊子时也会带着。裴依依之所以知道,也是今日路过王伯摊子时,看见他为围着的乞儿分炊饼,和旁边其他人夸赞他的话。而这就是重点了。她只是偶尔出门,但是这人却不能知道,所以只能一直等着。昨日大吃大喝,定然早上吃不下去,等到申时,定然会饥肠辘辘。不是饭点,又不敢坐到摊子上,正儿八经吃饭,那他只能买个能饱腹的,又可以随时移动跟人。这时,派去的人终于接了王伯赶到,之后完全印证了她的话。“这炊饼原是我分给路边乞儿的,也让他们过个年节,没想到有人要跟我买这个,我见他穿的也不是很好,还少要了他一文钱呢。”王伯说着,仔细打量了一遍那戏子,“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