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依睁眼时,就见孙雅婷去够那慌乱中掉下的笛子,然后身形不稳地掉进了荷花池。
娘的,手段挺高!
现在四下无人,只有祁北辰才能救她,但要是救了她,只怕又得被赖上,毕竟这里的女子都很保守嘛,被人抱了就得嫁。
她啧啧了两声,“完了,这回可被人算计了。”
若是祁北辰不救她,孙雅婷出了事,那吏部尚书听了,还不得参死他。
祁北辰却没动,“她既然会划舟,必定熟悉水性,娘子,我们无需理她。”
裴依依转目一想,也是,就默不作声地看向水面。
那孙雅婷还在水面上扑腾着,尖声叫着救命啊,元王救我。
这声音实在有些尖,裴依依听得不由疑惑,“她若是会水,应会保持仪态,也不能跟杀猪叫似的呀!”
看祁北辰毫不理会,又啧啧了两声,“你还真能坐得住。”
他侧过头,就寻着她的声音,堵住了她的嘴。
那边叫了好一会儿,似乎知道祁北辰是真的不会过来了,才把着船沿儿,停了叫声。
裴依依余光望过,忍不住摇头。
心叹这些女子,一个一个挺有心计啊!
孙雅婷毫无仪态,扒着船沿还没有上去,可能扑腾得太厉害,没有了力气。
一边往外吐着水,一边苍白着小脸,往这边幽幽地看。
那个样子,她不会以为很惹人怜爱吧?
活脱脱的像个水鬼。
裴依依没眼看地把目光收回,就见祁北辰,连个目光都没往那边儿瞥。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牛弹琴,不亚于对不解风情的盲人脱衣。
祁北辰这边连眼皮儿都没有抬,那个孙雅婷,终于不等了,卷着一身的湖泥,爬上了船,呼哧呼哧地粗喘着气儿,哪还有刚才仙气飘飘的样子。
裴依依在祁北辰耳边凉凉道:“一点舍不得下血本,哪能套得着狼?”
“娘子可贬低狼了,狼都是只有一个伴侣的。”祁北辰为狼叫屈。
两个人在这探讨一番,本以为那孙雅婷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划着舟靠近过来。
这回,连裴依依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她本以为这些女子对祁北辰这等人物,心生爱慕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这般没脸没皮的上手段,着实有些掉价。
“小女子被元王惊吓,掉入湖中,为何元王不施以援手?”
裴依依就见祁北辰睁开眼冷冷地看去,“刚才没来得及,你再跳进去,本王必定去救你。”
那个孙雅婷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北辰,似乎没预料到他本性这么恶劣,所以眼睛瞪得格外的大。
她刚才掉下去是意外,可要再跳下去,让他救,那可就是故意的。
而且她根本不相信祁北辰会救她,毕竟刚才她叫得那么凄厉,他连眼皮都没抬。
多损!
连裴依依都不由得有些同情,被雷劈的外焦里嫩的孙雅婷。
她本以为,这够难看的了,吏部千金的小姐,怎么着也该知趣离去了,可她是真没预判到她们对权势的渴望。
就见孙雅婷眼泪一掉,呜呜哭泣起来。
“明明是元王吓到臣女,让臣女手中的笛子失手掉落湖中,臣女去捞,身子不稳才掉入湖中,若非臣女抓到了船沿,只怕就要命丧湖里了。”
裴依依看着唱作俱佳的孙雅婷有些无语。
她这么粗浅的演技,连她都看得出来,更何况,在军中千锤百炼的祁北辰。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祁北辰的不耐烦。
还不如明目张胆地往上扑呢,装什么小白花,没得让人恶心。
抬眼果然见到祁北辰,神色十分不耐起来,一展长臂,揪了一朵荷花,狠狠的捏碎。
“水性杨花……”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花扔到水里。
这下子,孙雅婷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嘴唇哆嗦着,还以为自己是幻听,“元王你说什么?”
裴依依手上捏了祁北辰一下,觉得他说话有点过火了。
虽然是个烂桃花,但到底是女子,也不用这么侮辱人家。
祁北辰握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重复一遍,“本王说,本王最讨厌水性杨花的女子。”
孙雅婷嘴不抖了,改成浑身直抖,估计是气的。
“元王,你为何如此侮辱人?”
“我不救你,是给你留一条命。”祁北辰目光森寒,“我若救了你,而不娶你,你可想过后果?”
裴依依也跟着疑惑,他呼在她耳边的热气有些惊人的瘆人。
“若被世人知道,你对本王如此投怀送抱,不惜以名节作赌,本王还不娶你,你将来还能嫁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