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江蓠
断发辞去少家主一位, 离开仙界,远遁凡间那,已经去了整整三年。
这三年中, 她再不
曾与过往任何故人联系,一心扮凡人游历凡间,用脚丈量那些山川才更觉天地之广博。湖海时,
她每到一处地界, 便在当地行医, 人救治多了,
总能多听见些左邻右舍的消息,什东市的大娘等确认此处没有黑鳞的改嫁,西市的少爷逃婚,
身影后,她收拾收拾行囊, 面纱一裹,继续做她的走乡医。
子久了,她亦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方,即便她向来自诩坚强,
但面对或许永远走不完的路, 也生出了淡淡的悲戚。
悲戚完了,继续找。
岐边陲有处城池, 名唤安奉,是经商通关的要道, 来往客川流不息, 但此处的人良莠不齐,常有马匪混迹人群, 洗劫商客。
久而久之,便又生出一批人,这些人都是四方逃难而来,多少身负些武功,被安奉百姓称刀客,干的便是给钱护命,刀尖舔血的买卖。
传闻刀客中有一神般的存在,出手从无差池,商客们争先恐后花钱去请,人称安奉第一刀。
不此人性格古怪,出手从不要银两,只看商客往,□□欺诈之辈即便拿着万两黄金都不干,可若是世清白,乐善好施的,一请便能请到。
此外,还有人传言此人丑陋,左脸有一漆黑刺青,面容可憎。
江蓠在岐行医三月才了这消息,此行便是冲着此人而来。
踏上安奉城池的一瞬,她忽而浑身战栗,险些没能站稳脚步,扶着城门眩晕半晌,方听见身后壮汉粗鲁的问候。
“有事儿没?没事儿起开!”
江蓠没有计较壮汉的无礼,她只是默默移开脚步,将面纱裹更严实些,按照好心人画给她的地图,一路挤灰扑扑的街道,走进狭窄的巷子中。
此处便是刀客们聚集的地方,门户众多,巷子内堆满了晾晒的兵器草席,不少皮肤黝黑的刀客坐在门前等待,一双双目光落在她身上,锋利如刀。
江蓠不去看那些刀客,越往前走,她的腿越酸软,也越昏眩,可不断吊起的心脏又似乎在预示着什,反而令她加快了脚步。
又绕一条窄巷,坐在门边的刀客更多了,有的身上还沾着血,他们看见一名女子入内后,都缓缓站起了身,朝她围拢来。
江蓠眼前忽然有些昏黑,她暗道声不好,是她太心急,本该先寻个所在歇歇的。
她反手拔出枚银针,准备刺入穴位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这时那些刀客似乎看到了什,顿时散去,方才围绕在身周的血腥味也淡了。
她捏着银针的手僵在原地,为人群后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衣袖裤脚都缠着布条,黑色的布斜着挂在肩,腰上缠着绷带,将柔韧的腰肢缠绕出来。
“小黑蛇……”江蓠喃喃往前走了两步,而后膝盖一软,彻底不省了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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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她躺在呛人的烟雾里,身下是硬邦邦的床板,她猛地翻身坐起,顶是未经修饰的房梁,砖墙阴沉沉的,房屋狭小憋闷。
江蓠愣了会儿,而后赤脚踩着粗糙的地,大步往外跑去,看也不看,便从后面抱住了那人的腰肢。
那人正在煮着什,猛地被抱住,脚尖往前抵了抵,并未说话。
只是轻扭腰肢,将她紧扒着的手拿下来去,沉默地将锅子拿下来,拿到院子里。
江蓠看了看空落落的手,什也没说,亦步亦趋跟她走到门外,那人将锅放到石砖垒砌的桌子上,低瞥她赤着的双脚。
“你太累了,喝了这些,走吧。”黑鳞开,把锅里颜色诡异的东西盛给江蓠,脸一直没有抬起。
江蓠没说话,她接碗咕咚咕咚喝了,苦涩的味道蔓延舌尖,黑鳞下意识去怀里摸,但什都没摸到。
从前在山上学医时,她们总会互相尝对方熬的药汤,江蓠怕苦,黑鳞便总在怀里揣着些饴糖。
那时的黑鳞也不叫黑鳞。
“这是什?”江蓠看着浑浊的汤药问。
“蛇胆。”
“……”
黑鳞没再说话,起身走回房中,拿了把蒲扇扇去浓烟,江蓠便又跟着她进去,在她身后站着。
“不是让你走?”黑鳞言语带刺,冷好像一块冰,“江的少主,苦来这污秽之地。”
“我来寻你。”江蓠柔声说。
“我不配。”黑鳞淡淡说完,绕她又走回光下,蹲下来洗锅。
江蓠啪嗒啪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