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痛,自耳朵传来。
蘅芜疼得皱眉嘤咛,却周身被禁锢,只能承受,唯有无穷无尽的承受。
层层蓝紫色的像是一双双无情的手,在头顶聚成朦胧扭曲的一团,随着身下嘎吱的晃动震荡着。
甚至有几块纱帐被撕扯下,像是支离破碎的锦绣,与蘅芜破碎的衣服堆散在一起。
她咬唇,泪水不断流下,周遭一切都震荡着星星点点的昏黑。明明还是白天,却像是暴风雨来时的昏黑。蘅芜的胳膊肘怼到床头坚硬的一角,疼的起了块青紫。她嘤咛一声,声音被凤曦粗暴的吻撕扯吞没。
他声音压抑在濒临疯狂的边缘“这也是在做戏,是不是?”
蘅芜本能的回应凤曦,哭道“不是,不是……”
她的身子陷在柔软的布料里,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一切却让人害怕。蘅芜流着泪水喘息“不是做戏,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不是假的……”
“骗子。”她只听见凤曦残酷的冷笑,撕扯她的心,掰得心头千疮百孔。
身体猛地被按住,上半身都悬空出去。凤曦不管不顾冲进来,狠狠摩擦间痛觉像是钝器割肉般的生硬难忍。蘅芜落泪得厉害,双手本能的乱抓,仿佛要抓住什么以抵抗粗暴的侵袭。可接下来却是一股尖锐的痛从指头传来,疼得蘅芜哀呼出声。
是她在慌忙乱抓间,不慎劈坏了指甲,手指顿时冒出血。
血色映入凤曦眼底,仿佛勾起一丝痛苦怜惜,转而却被更狂猎的恼怒和残忍所淹没。
他一把抓过蘅芜,逼视她,低吼“你不是什么戏都做得出来么?陪了我这么久,有些事还没做过吧,接下来就试一试!”他一把按下蘅芜的头,粗暴的照着那儿按过去,“演啊,继续演啊,我看看你这张嘴是不是也和你的人一样能演!”
“不……”蘅芜被惊吓到,骇然一哆嗦,却敌不过凤曦强制的力道。
凤曦硬将她按下去,她被迫承受,被撞得难受呜咽,频繁进出之间脆弱的喉管被弄得疼痛和作呕。
仿佛深陷一场恶梦,处处是折磨与煎熬。目之所及,所有熟悉之物都似化作张牙舞爪的鬼影,嘲笑的、亦或是冰冷的围观她的狼狈。
泪珠大滴大滴落下,蘅芜猝不及防间被一股腥热灌了满口。她不小心咽下去些,连连咳嗽,却又被凤曦揪着肩头扯起。她被凤曦翻过身按下,他接踵而入。
蘅芜指甲还在流血,染红好几根指头。她被撼得仿佛要破碎,手指本能在布料间抓来抓去,抓出好些线头,划下一道道血痕。
狂澜、暴雨,蘅芜绝望的仰头哭喊。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到了极致,粉面泪眼,哭腔破碎。凤曦抵在她耳边问“这是不是也是做戏?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蘅芜摇头,发丝汗津津沾在脸上,颤抖道,“这不是……不是做戏。”
两人脸贴着脸,眼对眼,凤曦蓦地怪笑一声,垂下头去。
他抱紧蘅芜,头贴在她身上,一下下粗重的喘息。
直到波澜再起。
翌日。
春季渐去,东风无力,百花残落一地。
晨时,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带着夏季将至的那一点热度,刺在凤曦眼皮上。
凤曦睁开眼睛,惺忪片刻,转头看向身边的蘅芜。
她睡得沉,鬓发凌乱披在身上,遮不住浑身的痕迹。黑色的发,白色的皮肤,青青紫紫的印记,皆映在凤曦眼底。
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蘅芜身上总会有痕迹,但不似昨日造就的这般惨烈。此刻熟睡的蘅芜,眼角犹然湿润,脸上泪痕未干,嘴角还沾着浓稠,仿佛在无声诉说那些不能启齿的虐待和欺辱。
昨日从下午到晚上,再从晚上到三更,一切种种,凤曦记得清楚。
一觉醒来,情绪冷静多了。他望着蘅芜,心脏像是蓦然被看不见的拳头捏住,闷得要受不住,还一阵阵的疼。
他还是气的,气得恨不能将蘅芜再摇醒,再折磨一通。可他的心却像是一条被拧住的毛巾,狠狠向中间拧,拧出汁,拧出血。
凤曦从没想过,一个蘅芜,能影响他至此。
他所有情绪都已经被蘅芜牵着走,心更是因为她而堵闷疼痛。
他终究是没有再对蘅芜做什么,闷着用鼻子呼口气,起身披衣,走下床。
这里,蘅芜的身边,他待不下去了。
凤曦离去,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原本熟睡的蘅芜睁开眼睛。潮红的眼角流下一滴泪珠。
她望着凤曦走出去,直到他走远,她翻身朝墙,一手捂住双眼。
五指间渗出源源不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被子上。
无声啜泣。
凤曦走出他的宫殿,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朝着后湖走去,一路都静悄悄的。
整个少室山安静的宛如一座死城。
山中所有生灵,从昨日起便被凤曦的气息笼罩在压抑惶恐中,犹如泰山压顶似的,噤若寒蝉。
当凤曦走到湖边,周围的生灵皆纷纷散去,连湖中的鱼都瑟瑟发抖的沉到湖底一角,远离凤曦。
他周围,百鬼不近,万物齐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