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因兰絮仙子不曾在九重天受伤,妖皇的计划得以顺利施展。”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便是妖皇前世为何要处心积虑接近兰絮仙子。照你所言,前世兰絮仙子背叛九重天,险些将妖魔从九幽之下放出。然,众妖魔被九重天众神合力封印于九幽之下,以兰絮仙子的修为,如何能放出他们?且那时,武神余芒已率天兵天将镇守于封印处,为何险些没防住兰絮仙子?”
“本君能想到的解释,兰絮仙子与武神余芒私交不菲,才令武神疏于职守,险些令兰絮仙子得逞。这也解释前世,妖皇为何选择兰絮仙子操控,而不是选择别人。”
这番话听得蘅芜震惊不已,心肺都要炸开。端在手里的茶杯轻颤,茶水荡开涟漪,一室寂静无声。
蘅芜想说,临亭神君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可是她说不出来。
因为,临亭神君字字在理,虽一切只是他的推断,但严丝合缝,完全合乎逻辑情理。
他以旁观者和监察命理的身份,无比清幽冷静的,描摹出一个合理的可能性。尽管蘅芜情感上不能相信,且抱有疑问。
蘅芜喃喃“我与兰絮相交多年,从不知她与武神大人有私交。”
临亭没回话,方才劳思耗神,又说出太多话,他身子骨几乎已到极限,脸色因虚白而边角处甚至渐生透明质感。
他即便坐着,也像是要倒去,只能用手扶着桌案,艰难调息。
蘅芜又道“兰絮低调羞涩,极少结识朋友,就连仙酒苑的大家对兰絮的了解,也仅限于她的真身是铃兰花……”她讪讪笑了两下“临亭神君,这毕竟都是您的猜测,总不能这样就对兰絮定论吧。”
临亭喘过几息,睁开眼,却问道“铃兰?”
蘅芜道“是啊,兰絮的真身是铃兰花,她告诉过我们。”
临亭的语调淡如白水“自报真身,未必报真话。就如你,谈及自己真身时,定会隐瞒情花身份。”
蘅芜没说话,她被九重天仙子们问及真身时,都会说自己是垂丝海棠。情花一族要保守住身份,她撒谎是没办法的,却从未想过,是否别人也和她一样在撒谎。
只是,蘅芜觉得临亭这句话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但见临亭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蘅芜下意识道“神君,您要不赶紧去休息吧。”
临亭道“蘅芜仙子自便,本君不送了。”
“好。”蘅芜站起身,向临亭欠身告辞。
“无论如何,谢临亭神君劝导解惑。”
她退后两步,再度欠身,尔后告辞。
待蘅芜踏出天衍宫,临亭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虚弱的歪倒在桌案上,勉力想支撑起身子,却又胸口一突,喷出一口血。
临亭的两个仙童这会儿忙从后殿过来,围在临亭身边,关切喊道“师父,您还好吗?”
“师父您明明伤都没恢复,还要撑起精神,同蘅芜仙子说那么多!”
临亭抬手,颤抖苍白的手抚过仙童的头“这是本君的职责……”
“职责职责,师父您总是这般一根筋!您就是太过尽责,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两个仙童说着,不免泪眼汪汪。
临亭却只是无声一叹,摇头道“若能修成真龙,便有看破时空之力,亦无须这般殚精竭虑。”
两个仙童听言沉默下来。
他们的师父一直在努力修炼,明明离真龙只差一步之遥,但偏偏这最后的一步,于他而言是天堑鸿沟。
他天资好,道心稳定,即便身为金瞳青蛇,也不骄不躁。
只可惜,天意不成全,又有什么办法?
那厢,蘅芜在离开天衍宫后,独自腾云往朝凤殿去。
天衍宫离朝凤殿很有一段距离,而蘅芜恰好利用路上的时间,抚平心绪,好面对凤曦和赤羽。
倒是凤曦,他做什么去了?回朝凤殿没有?
蘅芜自是不知,此刻,凤曦在无情崖,终于拿到合欢仙子给的一瓶暖玉桃花膏。
合欢仙子今日心情不好,冲凤曦唠叨半个时辰,将他当成倾诉对象,待心气顺了,方奉上暖玉桃花膏。
凤曦打开这瓶润滑膏,霎时,甜腻馥郁的香味扑鼻。
这味道甜而清幽,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就像是香木搭建的宅子里点起催情香的袅袅感觉。
凤曦本是随意嗅一嗅的,却突然发现,这股香味里,包含某种淡淡的、他熟悉的味道。
凤曦唇角轻勾,问合欢仙子“这暖玉桃花膏,配方是什么?”
合欢仙子刚心气顺,一听凤曦这话,又皱起眉头“怎么,你什么意思?套我配方是想偷师?”
凤曦嗤笑一声“我是有节操的,偷师做什么?想要什么就直接抢。”
合欢仙子“嘶”了声,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凤曦。她从刚刚就发现,这位不曾谋面的“女仙”性格很是恣肆,说起话不像正常人,合着明抢比暗盗还光荣了?
合欢仙子没好气问“你哪个宫里的,这么嚣张!”
凤曦悠悠道“朝凤殿。”
合欢仙子不由一窒,憋着股薄怒又发不出来。
侍奉帝君的人,嚣张一些,也得忍着,打狗还得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