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起事呢?”
霍老将军深深地看了老二一眼,叹了口气,这大梁太糜烂了,如今各方势力四起,若说儿子以及家将们看了没点野心,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拥有了红薯这样的宝贝之后。
他当然知道,若是他们将红薯拿出来,普及天下,就是活命之恩,民心可得!但是,别忘了,他们的红薯是刑长风赠予的。他们又焉知对方没有后手?而且,对方今年红薯的收成在二三十万斤之数。他们这才三千多斤,和他抢民心,抢得过吗?有时候一步慢,步步慢。
另外就是,去年刑长风离开北境,前往伊春时,只带走了六千精兵,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发展出了这么大一块地盘。这个也很刺激他们的野心。可能很多将领都觉得,刑长风能做到的事,他们也能做到。但他们没看到,其麾下不仅兵多将广,治理地方的人才也是济济。
他认真研究过刑长风的发展史,可以说他的发展史是不可复制的。他有一群以姚春暖为首的治理地方的文官。
打胜仗的将军易得,但能治理地方的大才却难得。像姚春暖这样的大才,不管前面打下多少地盘,她都能将打下来的地盘治理好,让后方稳固,甚至反哺前方,为前方的军队提供粮草军备等物资。如此这般,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势力范围的扩大便能在稳中推进。
他们北境霍家军里,没有这样一位善于治理地方的能臣或者大才。
如果他们跟着起事,会造成什么后果呢,打下一个城池,没有能臣治理,地盘小的时候可能还看不出混乱来,但地盘多了,治理不好,肯定要生祸端的。如此一来,也不过是让老百姓们再承受一遍战争之苦罢了。而他们霍家呢,就如同摘了桃子丢了芝麻,摘了西瓜丢了桃子,手上永远都只有一件东西。
霍老将军的解释,完全打消了几个儿子心中生起的波澜。
霍老大迟疑地道,“可是若选择刑长风,有悖霍家世代忠良的名声。”
霍老将军摇头,“不能为名声所累,咱们还得为上上下下的家将士卒们的性命和前程考虑。”
“大梁给我们霍家高官厚禄没错,但我们霍家,也世代为其守护边境,我霍家一代又一代的儿朗,有多少是死在这边境之上,死在与外族的战争之上的。”霍老二也跟着说道。
“可以说,我们不欠他们杨家的。我们吃的是民膏民脂,守护的也是我们身后的黎民百姓。我们应当从老百姓的角度去考虑。”
从大势而言,刑长风与大梁终有一战,他们选择站在大梁王朝这边,终究不过是徒增不必要的牺牲,以及拉长了双方拉锯的时间。他们选择刑长风的话,能加快大梁王朝覆灭的速度,这于天下百姓而言,也是好事。而且他知道,老百姓都希望来个改变。
“选刑长风吧,些许骂名,我霍家担便担了。”霍老将军有些疲惫地道,“老大,将来宣旨的天使处理了吧,仔细点,别落下蛛丝马迹。”
“是。”
“然后让阿微备嫁!”
黔南,西街,魏宅
翠香是魏秋瑜的大丫环,是她到黔南之后,自己唤来丫婆自己挑选的。
一下午胡混,王朗离开魏宅后,翠香带着小丫环提着热水布巾和香胰子等物进了魏秋瑜的闺房。
她的闺房前半间很是宽敞,一半布置成会客室,放了临窗大炕和炕几等物,另一半布置成了书房的模样,摆了书桌书柜等物。
翠香进去的时候,眼睛一扫,正好看到书桌上有纸张和用过的鹅毛笔,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领着丫环入内。
魏秋瑜的闺房,弥漫着一股熏香味,粉色的帐子将里面的景象掩盖得严严实实,一只雪白的手臂伸出帐外,可以想见里面的风光。
翠香垂下眼,掩饰眼中的鄙视,声音恭顺地道,“主子,要起了吗?再睡下去的话,唯恐夜里会跑了觉呢。奴婢在耳房备下了香汤,主子去泡一泡吧,解解乏。”
“唔——”
帐子里的人动了动,外面的手打了一个起身的手势。
翠香示意小丫环们上前帮忙,勾蚊帐,服侍魏秋瑜起身等。
魏秋瑜拖着懒懒的身子去了耳房,翠香则指挥丫环收拾床铺。见丫环们各司其职,她便退出了闺房,去收拾书桌上了。
等她无意中看到魏秋瑜和王朗交流时留下的那张纸时,她瞳孔缩了缩,然后听到耳房还是水声沥沥,便开始收拾起外间时,期间,一直在平复心绪。
稍晚,她找了个替主子买糕点的机会出了一趟府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间善堂时,她将买来的四只馒头放在门口。
韩潮生接到她传递的消息,没多久,就现身黔南。
这日,翠香借着魏秋瑜歇午觉的时候,秘密地出了一趟门。然后她很快就来到东西街交汇处一座不起眼的茶楼,从后门秘密地上了二楼。
韩潮生听了她的话,知道魏秋瑜和王朗已经意识到石油的存在后,眼神一冷,“魏秋瑜此人,你找个机会处理掉吧。至于王朗,你不必理会。”她也不是王朗的对手,“完事之后,我会安排人接应你离开。”
韩潮生对于魏秋瑜这个曾经的二嫂,说做掉就做掉,心中没有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