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你冷静一点,”鹤青加重了语气:“我没有这种意思。”
“够了!”
即便鹤青说得这样郑重,夜漓还是没有放下手里的匕首,言语也依旧很抵触:“你敢说从没怀疑过我吗?”
“我”鹤青不会说假话,只好沉默。
这也不是她
“我虽然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但我始终认为你是良善的,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
夜漓闻言,不禁发出一连串冷笑:“正义?什么正义?你不觉得你太虚伪了吗?满口仁义道德,殊不知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就是我的正义。”
“我放过她,李媛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难道你的正义就是让坏人得逞,让好人受苦吗?”
鹤青指着地上的小环:“刚刚那一鞭下去,她肯定就活不了,夜漓,以恶惩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我只是不想让你犯下杀孽,不想让你回不了头。”
“不用你管!”夜漓冷冷地说:“我罪恶滔天也好,万劫不复也罢,都是我自找的,与你何干!”
鹤青不愿再与夜漓争辩下去了,他知道这不是夜漓心中所想,只是一时意气用事,就跟中了邪一样。
他忽然一个回身,移步走位,转到夜漓身后,握住她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揽住她的肩膀,伺机施了个小咒捆住她。
鹤青虽是仙门高手,但寻常来说是打不过夜漓的,只是夜漓受了伤,又被鹤青突然袭击,从身后死死抱住,一时竟挣脱不得,急得直跳脚,朝小环大喊:“你究竟给李媛下了什么咒?到底要怎么开启魂灭术的阵法?你说啊,你说啊!”
还没等小环回答,夜漓就不能动了,硬生生被鹤青带离知府,过了好一会,她才冲破身上的封禁,忿然推开鹤青。
“快走吧,”鹤青用恳求的语气说:“再晚一刻,李媛姑娘的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他的眼神无比真诚,让人无法拒绝,夜漓要是再说什么,倒显得是她无理取闹,不顾大局了。
她叹了一口气,与鹤青奔赴福安庙,来到庙前,鹤青往眼中滴了两滴牛泪,眼前的景象立刻变了,方才还是只是一个寻常的破庙,须臾间已是黑雾笼罩,煞气冲天。
二人破门而入,冲进庙内,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梁小姐”冤魂所化的恶鬼正掐着李媛的脖子,将她举到半空,李媛命悬一线。
“不好!”夜漓刚喊了一声,身边就有一道白影闪过。
鹤青举剑刺向恶鬼,那恶鬼只是被鹤青的剑撩到,就惨烈地嘶吼一声,然后消散了,李媛落在地上,昏了过去。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果然,没过多久,被打散的恶鬼又恢复原样,它速度极快,神出鬼没,经常只在空中留下一个剪影,很难对付,鹤青的剑虽然能将冤魂打散,但毕竟无法将其消灭,次数多了恶鬼逐渐摸清套路,也就不再忌惮。
转瞬间,恶鬼佝偻着身子,以一种匍匐的姿势向他们冲过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恶鬼蜷成一团在空中翻滚了几下,身上的碎布条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包围,出其不意声东击西,鹤青与夜漓联手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没过多久,梁小姐的冤魂又从空中消失了,鹤青和夜漓背靠着背,全情戒备,屏息等待着的恶鬼的出现。
夜漓说:“我好像知道小环的计划了。”
鹤青:“什么?”
夜漓还没回答,庙内忽然扬起一阵阴风,吹灭了所有蜡烛,接着大雄宝殿的顶上一个黑影闪过。
黑火不知源起何处,熊熊燃起,将他们包围起来。
夜漓嘱咐:“小心不要碰到她的鬼火!”
她先前消耗了太多魂力,肉身又受了伤,不免行动迟缓,只能勉强挡住恶鬼的奇袭,指尖凝聚的猩红魂力闪了几下,便湮灭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吃力地蹲下身子。
鹤青挡在她面前,寒玉剑剑光如银,剑气似有净化之力,能够劈开无形的煞气,剑招虽不俏,但都使在点子上,恶鬼身影一晃出现在他身后,伸手想触碰他,却被他发现,挥剑反手劈过去,恶鬼闪躲开,鹤青展开轻功飞身追去。
那恶鬼虽然不害怕他的剑,但也不愿碰到剑气,反复被打散,这倒是给了鹤青机会,摸清恶鬼的路数,封住它的行动,十来招之后,将她逼到半空,举剑飞身向她刺去,剑锋所到之处,阴煞之气居然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
夜漓知道虽然鹤青现在略占上风,但终究伤不了恶鬼的根本,这么打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她心急如焚,却想不出破局的办法。
李媛躺在夜漓身后奄奄一息,她的魂魄已被梁小姐吸食大半,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夜漓又看见她手臂上的鬼抓痕,放空思绪,逐渐冷静下来。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鬼在凡人身上留下鬼抓痕,其实不是下咒,而是为了做上标记,比如中元节地官赦罪,鬼门大开时,有些浑水摸鱼,心怀鬼胎的小鬼们就会出来找替身,那些小鬼早就定下目标,并在此人身上留了痕迹,趁着阴盛阳衰最好下手的时候,便鸠占鹊巢,夺取凡人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