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停当,几人忐忑地准备从洛梓奕离开的那扇光门穿过去。
他们排好队,依次鱼贯而入,光门内混沌迷蒙,一切好像都没有固定的形态,而是犹如玻璃镜面化开了一般,如梦如影,五彩斑斓。
夜漓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裂缝,她与鹤青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点头,携手冲了过去。
“哎呦!”
没想到裂缝外并不是平地,他们从一个洞口掉出来,洞口也被扭曲的镜面覆盖着,洞外是一个斜坡,他们就从坡上滚了下来,硌得夜漓背上生疼,还好鹤青全程都用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她才不至于脑袋开。
夜漓本来是很放松的,这一滚将她多日以来积攒的紧张与不安都给滚没了,只觉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天地广袤无垠,甚是舒心。
最后,她与鹤青抱在一起,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停了下来。
鹤青双手撑地,离她近在咫尺,鼻尖几乎快碰到一起去了,温热的气息萦绕。
夜漓的脸立刻红了,目光不自觉地移开,又游离在他无声滚动的喉结上。
鹤青似乎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青丝垂落,撩拨得她痒痒的。
夜漓有时候也不太能明白自己的举动。
不敢看他也就算了,可她为什么要闭眼睛?
为什么?嗯?
这也太奇怪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意会错了,夜漓总觉得鹤青越靠越近,他们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甚至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夜漓微微有些颤抖,这种暧昧的情动让她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她在期待什么?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异样之时,一双黑色的云屡靴走到他们身旁。
“还不滚起来?”上方,洛梓奕的声音响起。
夜漓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迅速翻身站起来,与鹤青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衫,都显得有些慌乱。
洛梓奕睥睨二人,眼中似有无名业火,他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山风拂过,夜漓感到有些寒凉,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他们身处峡谷之中,群山逼仄,周围都是层岩断壁,深灰色的岩石上有无数锋利的切面,看上去荒芜且苍凉。
好在终是逃离锁妖塔,活下来了。
没过多久,衡武也从洞口滚了下来,不过他滚的方式比较憨,真的是头朝地翻滚的那种红,临了还原地翻了个跟头,才停住了,站起来摸了摸头。
衡武如此厉害,却是这般痴傻模样,夜漓很是好奇。
片刻之后,衡武身上如岩浆般的赤红退去,除了部分魔族头上特有的魔角还在,其余已与常人无异,夜漓走到他身边,不敢上手,用鹤青捡来的那把剑,一缕缕挑起他那一头像狮子似的乱发,东瞧西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魔族人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神志和意识?莫非”夜漓皱眉:“莫非他跟九婴一样,也被打了蚀骨钉?”
“有这个可能,”鹤青倒是不怕,直接上手,沿着衡武的脊梁骨摸索:“他的修为绝不在九婴之下,锁妖塔也封不住他的魔气,那就很有可能是什么更厉害的东西.”
鹤青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一道紫色光鞭追索而至,如同天边劈下的一道惊雷,暗含着滋滋电流和火光。
“小心!”夜漓反应快,也迅速幻化出魂鞭,迎面相击,二者激烈碰撞,在半空中炸开来,狭窄阴暗的峡谷一瞬间亮如白昼,但只一下,夜漓的魂鞭便被打散了。
从洞口出来,夜漓就发现她的魂力恢复了,只是没想到洛梓奕会突然发难。
“鹤青,你闪开。”夜漓重新凝聚魂力,整个右手都闪动着猩红,渐渐遍布全身。
她刚要反击,却发现抬不动腿,低头一看,只见她的脚踝被树藤缠住了,脚后跟处有两个小洞,藤条就是从那里伸出来的,夜漓手一指,藤条便被她放出的黑火烧断了,再一转身,面前她的不再是洛梓奕的魂鞭,而是张牙舞爪的妖藤。
这一次夜漓甚至都没有开口召唤,衡武便很自觉地来帮她,但那四散如乱发的妖藤像是凶兽的巨口,一下就把衡武给吞了。
夜漓却并不担心,果然须臾之后,就有红光从密不透风的藤网中透出,衡武大喝一声,魔气暴涨,生生用蛮力挣断树藤,从中破出。
“夜漓,你是想出尔反尔吗?”洛梓奕漫不经心地拨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面带三分邪气:“难道你真的想还魂做人不成?”
“六十年,”夜漓抬起头,缓缓说道说:“凡人的寿命很短暂的,只有六十年而已”她望向鹤青,目及处皆是温柔,语气近乎哀求:“你就让我陪他六十年,好不好?六十年之后,我亲自度他,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了,到时候我再给您老做牛做马.你说什么我多答应。”
“够了!”洛梓奕丹眼微睁,脸色越发阴沉惨白,嘴唇颤抖:“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普通的鬼差都比你懂规矩,你身为怀阴鬼主,孽镜司掌事,应该知道,违反冥界的秩序,会是什么下场。”
明明是在盛怒之下,洛梓奕的声音却散发着死一般的冷寂,只有身上散发的魂力在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