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跟剧情毫无关系的小寡妇,“天下苍生”,她大约能算之一吧。
正如朱自清先生所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这下好了,叶秋彤哭了,穿成主角起码熟知剧情,能改变命运;穿成配角起码知道气运所在,抱紧金大腿求带飞;她可好,连炮灰都不配,这书白穿了。
作为被男主容天纵拯救的天下苍生,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这本书里的一些细节。
如今正是暴君登基第七年,按照书里的情节,他活不过25岁,也就是他还能活三年。
前两年天下遭了灾,闹饥荒,虽然日子紧巴一点,但是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可第三年的时候会有流民作乱,其实流民乱了好长一阵子,但他们武威府这个地方距离京城只要走两三天的旱路,勉强算得上天子脚下,所以流民打过来已经是很久之后。
不晓得男主容天纵施了什么魔法,或者是作者大大开的金手指,总之流民大军本来气势汹汹,一看见容天纵翩然出场的风采就被他折服了,跟在他屁股后面杀进京城,容天纵一刀砍下暴君狄扬的脑袋就即位了,然后当了皇帝。
整个政权交迭的过程写的可儿戏了,大约是作者大大笔力不够,心中想得是家国天下,写出来的全是幼儿园打架。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秋彤知道自己穿书之后,立刻急了,因为书籍不是生活必需品,一旦饥荒开始,买书的人势必会少,那她这抄书的营
生不知道能做多久,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趁着荒年没来,粮价正常,拼命多抄一些书,多赚点钱。
叶秋彤从店里领了许多书稿,又去买了笔墨和砚台,打算回家大干一场,开足马力赚钱。
这些东西都很沉,叶秋彤一路从县城背回来,累得满头是汗,她反正穿着男装,便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小段手腕,凉快凉快。
回到家正遇上大满媳妇蹲在院门口剥豆子,见她又穿着男装从外面回来,大满媳妇嘟囔了一句:“伤风败俗。”
叶秋彤刚打开锁,推开门把身上的布袋子放地下,闻言霍得回头,高声质问:“我穿男装伤风败俗,那照着你的意思,我穿的花枝招展才不伤风败俗,你莫非忘了我是什么身份吗?”
叶秋彤深知在农村,若是你被欺负的时候软一软,瓤一瓤,那人家看你好欺负,以后欺负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他们农闲时节吃饭睡觉打豆豆的时候,你就是豆豆。
叶秋彤毫不示弱地瞪着大满媳妇,连珠炮一样呵斥她:“我一个寡妇,既无公婆父母,又无叔伯兄弟,我穿着先夫的衣裳,顾念婆家的情意,叶家的名声,一心守寡碍着谁了。轮得着你在背后嚼舌头!”
“说起来,咱叶家圩子也是有好几个读书人的,算是耕读之家礼仪之乡,你一个晚辈,背后嘀嘀咕咕长辈穿衣裳的事情,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大满媳妇只是心里不快活,嘴碎多说了一句而已,没想到叶秋彤这么不依不饶的,她被抢白的一阵恼火,可是叶秋彤算她长辈,这事儿又确实是自己不占理,一张老脸瞬间涨的通红。
隔壁的小满媳妇正好出来倒洗衣裳的脏水,赶忙打了圆场,“九婶子莫怪,我家大嫂子也是好意,她那是看到九婶子的衣裳有些大了不合身才多说了一句。婶子要是不嫌弃,就送过来,我给你把腰身收收。”
叶秋彤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了:“你也忙得狠,就不麻烦了,赶明我系个带子在腰上就成。”
哪晓得那大满媳妇是个拎不清的,见到这个守寡的弟媳妇气更不顺了,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爹娘在世都没见你这么孝顺。”
小满媳妇顿时被挤兑
地下不来台。
叶秋彤不干了:“人家孝顺我这个老的有错吗?哪像你,一罐子不响半罐子晃荡,一把年纪不如个年轻的懂事,怪不得到现在还抱不上孙子。”
吵架当然是哪儿痛往哪儿戳。
这正是大满媳妇的心头痛,她家大儿叶堂铁是个坡脚,不好娶媳妇,一提先给二小子叶堂柱先娶妻,大儿就闹,她头疼。有心把两个儿子分开,可没房子,于是就都拖累到现在。
她被戳到了痛处,立刻恼了,跳脚骂道:“我家娶不上媳妇,还不是因为娶媳妇的钱被你借走了没还。”
叶秋彤关门的手停住了。
“你啥意思,话可不能乱说。哪能随随便便就说别人借你钱。”
大满媳妇一叉腰:“呦呵,你借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我有借条!”
话音刚落,她就扭身蹬蹬蹬跑进屋里,拿出一张按着红手印的借条来:“你看,你公爹亲自写的借条,借了俺家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