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手机不理他,仍旧自顾自放着视频:“我每天都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来给我开家长会了呢?为什么他躺在床上,就耍赖不起来了呢?”
影子:“......”
这都哪儿跟哪儿?
他说:“你有毛病?”
“但后来,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就是因为那一次信号灯。就是因为等不及的短暂一秒。”
“然后——砰!”
“等待的就是车毁人亡。”
影子:“......”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手机又开始以一种毫无情绪起伏地声音朗诵:“漫漫人生路,不急这几步。绿灯可以再等,生命不能重来......”
“得得得,我服了你了,行吗?”影子终于崩溃了,“大哥,我喊你哥行吗?我保证再也不乱闯红灯了,你闭嘴成吗?”
手机这才心满意足,不说话了。
这一路上,影子像是被它这突如其来的一闹吓着了,之后全程都安静如鸡。直到快驶到目的地,他才幽幽地说了句:“你是怎么才能把它教成这样......”
简直可怕。
寇老干部谦虚:“没有,没有,这都是它自学成才。”
影子:“......”
不,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在夸你!
他们绕过最后一个路口,不远处是一栋年岁已久的居民楼。楼房隐在黑暗里头,窗户就像是无数只黑黢黢的眼睛,狰狞地等待着什么。楼的附近长满了茂密的树,毫无疑问,这些高大的树木在夏天时是能让人觉着清凉的,可是眼下,那些重重叠叠的树影只能让这座居民楼变得更加令人胆寒。
系统小声地咽了口唾沫。
影子把车向居民楼下的小路开去,却忽然听到噗嗤一声,后车胎出了异常,慢慢没了气。
“什么状况?”他皱着眉头把车缓缓停下来,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这车子出毛病了?”
——就在那一瞬间,透过一点月色,寇秋突然看见了一点雪亮的寒光。有薄薄的一小片阴影沿着打开的车门慢慢附过来,像是长了脚的蚂蚁似的,慢慢从车座上开始向上爬,靠得越来越近。
寇秋原以为那是树影。
可当那隐藏在影子后头的寒光再次闪现时,寇秋恍然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树影!
谁!有谁的影子,从一开始就等着他们开门!!
系统被吓得一下子喊叫出声,带着哭音大声背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明明只是几秒钟,寇秋脑中的思维却像是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眼看着那寒光离车座上毫无察觉的花孔雀越来越近,几乎快要碰触到对方脖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猛地伸出手,一把擒住了那黑影,死死把他按在了车壁上。
那东西碰触到他的手,顿时像是经受了什么天大的痛苦一般嘶声喊叫出来,组成身体的暗色竟然开始一点点溶解——
“我的脖子!我的脖子!!!”
它惨叫着,不断地在寇秋的手里扭动。可溶解的范围不断扩大,当啷一声,从这块薄薄的黑影里掉落出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利刃,上头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血迹。
开车的花孔雀终于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看寇秋又看看那被他抓着的东西,面色一点点变得严肃。他把那影子抓起来,又看向寇秋,幽幽道:“怎么发现的?”
寇老干部说:“只是突然间看到的。”
花孔雀沉默片刻,满怀不可思议道:“但是你怎么能伤害我们?”
寇老干部:“???”
“不好意思,”他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国家保护动物吗,不能伤害的?”
但花孔雀已经显然没有了要解释的意思。
他带着寇秋下了车,居民楼前散着不少人,都在弯着腰像是寻找些什么。只是他们个个神色戒备,手时刻扣在腰间的电棍上,时刻准备□□。
卓老师站在门口,正与旁边一个身形矮胖的男人说些什么。仿佛是有所察觉,抬眼看来。
他的身形较为挺拔,却不粗壮,即使是在这样的黑暗里头,那身上的白衬衣也像是能发出光似的,灼灼吸引着人的眼球。
矮胖男人又说了什么,卓老师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远远看着寇秋。
“已经抓到了。”他说。
男人震惊的目光顿时向寇秋投过来,尚且还有点口齿不稳。
“抓,抓到了?”
“嗯,”卓老师道,“他手里提着的,那就是。”
男人打量着寇秋手里那薄薄的一片近乎看不见的黑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形态进化,”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这样就麻烦了......”
在这之前,所有特殊人群的影子虽然能单独活动,但还具备着人的形态和特点,也较好抓获。可眼前的这个影子,却真的只是一团不断挣扎活动着的、黑乎乎一片的影子。在这样的黑夜里,它就仿佛融进去了,肉眼几乎完全分辨不出来。
这是进化,却绝不是正向的、积极的。
卓老师的目光倒是停留在这团影子少了一小块而摇摇欲坠的脖子上,随即又转回去望了眼寇秋,“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