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有十分之九的庞大部分,仍旧在深不见底的海中沉着。
慕席是用什么方式将学生叫出来的?
又是怎样获得学生信任的?
这些,都尚未得到确切的答案。可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郁嘉茂,他就像是个开关,一下子把这些未知的大门重新铺开到了他们面前。
“那个你认识吗,”影子比划了下郁嘉茂,指给酒保看,“就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的?”
他常来此地,和酒保们都混得很熟。酒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一边擦高脚杯一边回答:“你说郁么?他也是我们家的常客了。”
他放下杯子,如数家珍报出几个常和郁嘉茂往来的服务生的名字。
“阿加,夏莱,还有......”
影子眯了眯眼,忽然打断了他。
“他有没有带过学生来?”
“学生?”酒保愣了愣,随即似乎是努力回想了什么,慢慢道,“好像也有。”
“那孩子好像叫......程铮?”
当啷一声,晶莹剔透的冰块坠入了酒液里。
酒保记得那个男孩,他的眼睛很透澈,像是含着一汪水,背上也背着大大的、造型奇特的书包,等他打开之后,酒保才知道,那是画架。
他在吧台前坐了下来,郁嘉茂给他点了杯酒精度数极低的酒。
他们絮絮说了很多。
“无非便是出柜嘛,”酒保说,短暂地苦笑了下,“在这种地方,突然间出柜、发泄下不被家庭认同的压力什么的,都再正常不过了......”
他耸了耸肩,手里的瓶子飞快晃了晃。
“那个程铮也没什么特殊的,他只敢跟他姐姐说,结果反而被骂了一顿,所以被郁嘉茂带来这里,也就是哄小朋友玩玩,没什么奇怪的。”
影子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日,才道:“他们聊了多久?”
酒保使劲儿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一个多小时?”
花孔雀在一旁听着,忽然就有点生气了。
“程铮死了!”他说,“你要是知道这种可能相关的线索,就应该报告给警方,说不定还能帮忙逮住凶手——”
话音未落,他便被酒保截断了。
“报告给警方?”对方垂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的话,点了点自己的胸牌,“清醒点,小宝贝,我们这儿是酒吧,开成这样都算是违规经营的,可不是什么志愿服务所!”
他顿了顿,语气蓦地轻了点。
“更何况,人已经死了,”酒保擦着被子,淡淡道,“何必再让他因为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这种事,继续遭人议论呢。”
花孔雀一时讷讷,突然无话可说。
“多谢,”影子从顺来的卓璞的皮夹里抽出一小沓钞票,放到他面前,“别跟人说。”
酒保把钱装进口袋里,冲他点了点头。
影子低声道:“走。”
他把花孔雀重新塞进出租车里,让司机一路向回拐,一路上都沉默不言,只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那搜索的内容显然不是手机非常乐意见到的,因为虽然有外人在场,寇秋的手机还是死机了好几回,强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半晌后,影子猛地向后座一靠,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花孔雀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恰巧他最近又染了一头白毛,怂的简直像只白毛红眼的呆兔子,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麻烦了,”影子简短道,“等回去再说,你——”
他眼眸骤地一缩,忽然一把将身边的人向后一拉!
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响起,车辆猛地一个急刹,两影子受惯性影响,险些一头狠狠撞在前座背椅上。花孔雀小声急促地喘息着,问:“怎么回事?”
影子神情凝重,紧紧地盯着前方。
花孔雀顿了顿,下意识跟着他向前望去。
前面车座上的司机早已经瘫倒在了方向盘上,血迹洒了一地。而就在他们直直看着的地方,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分辨不出五官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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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老干部和卓老师正坐在椅子上吃冰淇淋。
天气已经很凉,呼气都带着白气,寇秋小声地哈着气,感觉到口中氤氲开的凉意,干脆一张口含住了,一点点用舌尖去舔。
卓老师看了一会儿他吃,便状似不经意地移开了目光。过了一会儿又禁不住移了回来,眼眸沉沉地望着他,忽然间碰了碰寇秋的腿,脸也微微红了,低声说:“等会儿回去......我们看太阳。”
寇秋:“......”
这几乎已经成他们之间的某种特殊暗号了。卓老师的脸皮很神奇,说薄很薄,这种话题甚至不好意思直接说;可说厚也很厚,仗着不能直接说便疯狂地给他暗示,这种太阳的暗示基本上每天都能来一回,可以说是非常不正经了。
发展到如今,寇老干部一看他给自己准备的是印满小太阳的底裤便觉得头皮发麻,知道自己等会儿肯定避免不了被按在床上做一点会被伟大的社会主义系统和谐的事了。
系统也悲伤地说:【一听见这俩字,我就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