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小白菜这么鲜鲜嫩嫩,放在外头,万一就被哪头不怀好意的野猪给拱了呢?
必须得整个儿移回到菜圃里。
“.......”
寇秋就这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交给了霍起。
他原本并不想麻烦男人,可寇天明显然是觉得亏欠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回去再住那小房间。尤其是听说房子总共只有六十平米大小时,寇天明的表情顿时变了,看向他的眼神立刻更心疼。
“六十平......”
他有一句话没说完,咱家的游泳池都不止这个面积。
寇天明坚定了心底的想法。
“跟你霍叔回去,必须跟你霍叔回去。”
怎么能在那种阴仄狭小的地方受委屈?
寇秋哑口无言。事实上,六十平对他一个人来说,已经足够住了。
又不是养长颈鹿!
然而霍起和寇天明都是如此想,他为了宽慰老人,也不得不上了车,被带去了霍起如今的住处。
那住处靠着海。落地窗打开了,海风把纯色的窗帘都吹得掀飞起来,站在窗边,朝外望,就像是把一片海和天圈养进了自己家似的。
寇秋跟着进了房,小声地说:“打扰了。”
男人蹲下身,给他拿了双拖鞋,同时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寇秋的眼睛明显瞪大了。
他礼貌地没有问,男人却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唇角含了点笑意。
“我已经快四十了。”
霍起把自己的鞋换了,带了些调侃和自嘲,“很老吧?”
“不会,”寇秋认真地摇头,“四十岁,正是特别好的年纪。”
不会因为年轻而冲动、目光短浅,也不会因为年老而看透世事、丧失热情,四十岁的男人有自己独有的成熟魅力。往沙发上一坐,举手投足都是在社会里浸淫了多年所培养出的老练果断。
尤其是霍起。
年纪对于部分人是杀器,对于另一部分人却是助力。霍起无疑是属于助力的那一部分。他穿了薄薄的深色羊毛衫,眉眼严肃平直,修剪的平整干净的手搭在深色沙发上,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味道。
寇秋换了鞋,说:“霍先生——”
霍起纠正了他的叫法。
“喊叔。”
寇秋的脸上泛起点红,依言改了称呼。
“霍叔。”
他叫出这两个字,周身都有些不自在。在经过上个世界后,叔这个字似乎也被染上了别的味道,每每从嘴里吐出来,腿都禁不住下意识地一软,酥麻的像是通了电。
寇秋踩着小拖鞋,强行掐灭了心头的小火苗,说:“霍叔,我住哪间?”
男人带他过去。
房间很大,景色正好,能看见外头碧透的海。寇秋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吹着海风,风把他的鬓发吹得呼啦啦向后拂去,他小声地感叹了声,“啊......”
霍起注视着他,神色柔软。
“喜欢?”
“嗯,”寇秋小心翼翼地站直身,不让自己撞上栏杆,“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呢。再在底下盖一个秋千架,白色的、上头有顶棚的那种,是我每次画画都必须画的东西。”
他像是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抿出唇边的两个小梨涡。浅浅的,很甜。
霍起说:“那就盖。”
寇秋讶异,随即笑得更深。
“不用了,”他轻声说,歪歪头,“霍叔可能不太清楚——即使建了,我也是用不了的。要是从上头摔下来,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事了,会给霍叔添麻烦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弯弯,并没有什么伤心的神色。
可男人的心却皱成了一团。
“会有的,”他突兀地说,“等着。”
寇秋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半小时后,等他无意中再走到窗边时,真的看到了白色秋千架立在游泳池边上的草地上。上头带着蓝白条纹的顶棚,和他小时候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他瞠目结舌。
“霍叔?”
霍起说:“去试试。”
“可......”寇秋被他不由分说牵着,心里还有点忐忑。他说:“霍叔,我如果摔了,会很麻烦——”
男人没让他说完,径直把他按坐在了秋千上,不容拒绝。
“我不会让你摔。”
手猛地一用力,秋千飞起来了。飞的很高,像是能一下子冲进云朵里。
寇秋下意识紧紧拽着两端的绳,小声惊呼出声。
“坐好了。”
于是力气又大了几分,秋千摇摆力度更大。寇秋原本还有点担心,后头却全被这海风给吹了个干干净净,他感受着男人在他背上推的力度,提要求,“再大点劲儿!啊啊啊啊!”
霍起听着他的笑声与惊叫声,眼睛里也被染出了笑意。
他手上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两小截线条清晰分明的手臂。
“好玩?”
寇秋的笑声更明显。
就在这时,别墅外端的大门外有人立住了。那群人顺着栅栏的空隙向着他们看来,在看见这和和气气推动着秋千的一幕时,脸上的表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