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居然会找上霍起。
说起来相当令人生气,因为他是真心诚意把霍起当弟。
眼下自己的儿子迫不及待就把自己连根挖出来,蹦跶到自己弟弟家地里种着了。
......
这没法不气。
尤其刚开始时居然还是自己亲手交过去的,那时候他怎么不知道,霍起居然是这种监守自盗的人品?
寇秋为爱人说话,“他很好。”
“他哪儿好?”寇天明口气冷硬,“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能体贴还是能细心?”
你就不怕他把你整个儿弄碎了?
寇老干部说:“都能。”
他说:“爸,霍叔是真的喜欢我。”
瞧见寇天明阴沉沉的目光,他索性上前一步,就望着父亲的眼睛。寇秋很认真地说:“爸,你知道我的条件。”
“我骨头就是这个样子,一个不顺就会被折断。我没法跑,不敢跳,这么多年来,甚至连门也不怎么敢出,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寇天明的肩膀猛地绷紧了,眼睛里控制不住地含了心疼。
他沉声说:“是爸爸对不住你。”
“并不是,”寇秋笑了笑,“可我这些日子,真的过的很开心。爸,只要能看见他,我就觉得开心。他说他会疼我,他就一定能好好照顾我,不会让我受苦的。这一辈子,或者剩下的几辈子,我都不可能再遇见像他这样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人了。”
寇天明不吱声了。
他的心里始终觉着亏欠。若不是因为他当初出了车祸,眼前的青年也不需要再吃那样孤苦伶仃的苦,一吃就是这么多年了。
眼下,好不容易有人走进了他的生活里头,自己还要把人给推出来么?
半晌后,寇秋才听见了寇天明的回答:“.....你让爸再想想。”
寇秋眉眼弯了。
寇天明口气仍旧冷硬,又补充一句,“但是在爸想清楚之前,你们两个不能再有什么来往。像今天这种的,更不行!”
老父亲至今仍对自己刚刚撞见的那一幕耿耿于怀。
他儿子那么纯洁的一孩子,怎么就坐在人膝盖上了!
寇秋试着跟他谈条件,眼巴巴问:“那爸,你什么时候能想好?”
寇天明心里呲溜冒酸水,说话都忍不住酸溜溜的,“怎么,秋秋就这么想要霍起?”
就一点不想想你的老父亲?
寇老干部给他捶肩,声音又轻又软,“三天内好不好?”
寇天明把眼皮子一耷拉,闭着眼睛,不言语。
寇秋讨好地喊:“爸......”
这一声,能甜到人心坎里去。
寇天明没辙了,勉强虎着脸,点了点头。寇秋心里大石头落了地,又征求他意见,“那我先去和霍叔说声?”
等寇天明点点头,他立马就出了房门,还体贴地把门带上了。霍起就在外头等着,两个人头碰头,说了好一会儿。
里头的寇天明掐了个秒表,静静等待着。等寇秋再开门进来,他一掐结束键,好嘛,说了整整六分多钟。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自己非要往猪圈里头蹦的白菜,八辆大马车也拉不回来。
*
寇天明把人带回了家,特意嘱咐家里的保姆和管家,绝对不能把霍起放进来。他向来看重苏俊,对苏俊嘱咐的就更多,语重心长,“秋秋就交给你看护,不能出问题。”
管家站得笔直,身形笔挺,冲着他微微一弯腰。
寇天明这才放下了点心。公司业务繁忙,他刚刚出了院,需要了解的就更多,因此也不能在家里久待,过不多久,便不得不出了门去见客户。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防火防盗防霍起,不管那人怎么说,都坚决不能给他开门。
家里的保姆哎哎答应着,扭头忍不住诧异地和苏俊说:“寇总这是怎么了?”
怎么跟防狼似的防着霍总?
苏俊瞧着关上的大门,眼睛里头含着笑意。他瞧了眼楼上寇秋的房门,声音淡淡,“谁知道呢。”
“可能,是担心吧。”
保姆就更不能理解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是霍起,又不是别人。
苏俊没说话,只沿着楼梯往上上,手里端了一壶温热的牛奶。走到一半,他方说:“如果是我,我也担心。”
毕竟是那么一个大宝贝,必须得好好藏在家里。
他端着托盘,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敲了敲门,“少爷。”
里头的寇秋嗯了声,示意他进来。
管家动作优雅地将门关上,进来了。
寇秋正在找书。
他搬来时,把书都放在了箱子里,如今全都被整整齐齐码在书架上。只是寇秋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本,撑着书柜,不由得有些苦恼,“是不是忘带了?”
苏俊轻声问:“少爷,您在找什么?”
寇秋报了书名,脚踩在椅子上,费劲儿地在书架最高处翻寻。
“没见啊......”
苏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上前一步。他的手稳稳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