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这边依托夺占的卡车建立的临时阵地上,魏鑫通过望远镜,已经观察清楚了日军部队的集结。
算上刚刚徒步赶到的这股鬼子,正面的敌军数量已在百人上下;他们把两辆卡车相隔十几米平行摆放,车头正对着八路军的阵地。而地面的日本兵也分成两队,分别部署在卡车的两侧。
“看样子像是两个步兵小队。”举着望远镜一边瞭望,魏鑫一边对身边的一营1连长说。
“发现掷弹筒了吗?”1连长则在一旁紧张地追问。
“没发现啊……”
“不可能,我刚才亲眼看到的!”1连长急了,冒冒失失地夺过魏鑫手里的望远镜,自顾自地开始搜寻:“咦,真是怪事,我明明看到过的——两个家伙在摆弄一枝掷弹筒……”
二营长听到这里,心头忽然一动,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对面真是两个步兵小队,让我算算,掷弹筒应该是怎么配置的……”
1连长一时没有听懂,仍在瞪大眼珠移动着望远镜的视界。
魏鑫冥思了几秒钟,心中有了数——徐旅支队建立之前,那时还是徐旅二营,魏鑫则是二营7连连长;彼时刚刚转投八路军的晋军参谋肖俊平,曾经应时任副营长的吴子健之邀,给营连一级的军事主官讲过课,主题便是日军的序列和编制,包括其武器火力的常规配置。
也正是在肖俊平的讲授下,魏鑫对小鬼子的部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此刻经过回忆,他记起了日军一个步兵小队的火力概况,除了三挺班用机枪,再有就是一个掷弹筒分队拥有的三枝掷弹筒。
“1连长,你说你看到了几枝掷弹筒?”
“一枝啊,但是是两个鬼子在摆弄。”
“两个鬼子合伙摆弄一枝没有错——其中一个是负责供弹的——但是肯定不只有一枝!”
“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过,对面的鬼子差不多是两个步兵小队,正常推算,每个小队应该有三支掷弹筒!”
1连长吓了一跳,一直搭在眼眶上的望远镜不由得贴得更紧了。
但他仍然未发现掷弹筒的踪影,别说是二营长刚刚提到的数目了,就连他曾经看在眼中的那一枝,也已经搜寻不到。
正摸不着头脑之际,对面的日军忽然开始了行动。只见原本以卡车为中心分成左右两股的日军,左边的那股集结完毕,排成了三道散兵线,在一个少尉军衔的鬼子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朝着己方的阵地徒步逼了过来。
“别管那么多了,准备打!”魏鑫吩咐了1连长一句,随即从其手中拿回望远镜:“你到下边去指挥机枪,我留在这控制日本货。”
他所说的日本货,就是一直架在卡车驾驶室顶棚上的那挺九六式轻机关枪。
“二营长,还是我留在这儿吧,你到着鬼子的掷弹筒——那玩意如果用来瞄卡车,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少废话,赶紧下车,”二营长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望远镜视界:“记住,咱们这两挺机枪交替着打,要节省子弹!”
两分钟后,双方交上了火。
三排一个摆弄过机枪的副班长,这时掌控了卡车顶棚的的九六式,魏鑫一面用望远镜观察,一面亲自指点给这位射手射击方向位和目标。
呈前后三道散兵线冲上来的日本兵,由于行进在无遮无挡的荒原上,很快就遭到八路军一高一低两挺机关枪的火力压制,几个人被扫倒了,其余的则立即伏到地上用手里的步枪实施还击。
尽管这样,日本兵仍以匍匐的姿势继续向前推进着。
魏鑫感到有些奇怪——鬼子并没有把占绝对优势的机枪火力摆上来,反倒采用笨拙的步兵突击队形一点一点地艰难迫近,这不是弃长用短吗?
突然,一声短促沉闷的爆炸声从他的侧翼传来,八路军二营长吃了一惊,定睛去看,己方卡车下方的简易阵地有一处已腾起了一股黑烟。还未等魏鑫明白是怎么回事,在那股黑烟的附近,又发生了一次同样的爆炸。
“掷弹筒!”
嘴里发出惊呼的魏鑫,急忙用望远镜去搜寻日本人的突击队列,结果,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至少有三四枝掷弹筒,正夹杂在日本兵匍匐前进的阵容里,缩手缩脚地施放。
魏鑫怒骂了一声,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鬼子的散兵线宁肯冒着被机枪弹雨扫中的危险、也要一步一步地迫近过来,原来他们正是在给掷弹筒兵做掩护!
昔日的晋军参谋肖俊平明确讲过,日军的掷弹筒有效射程在两百公尺左右,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半里地。只有在这个距离内,掷弹筒发射的小榴弹才够得着目标。
“1连长,快让你的人瞄准小鬼子的掷弹筒兵!”
二营长居高临下扯着大嗓门狂吼起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掷弹筒抛射过来的榴弹便已经在己方的简易阵地上炸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