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探需要时间,三日过后,扶风才找了机会到沈拾月跟前回话。
“属下可以肯定,那鲍四喜的确是在德祥楼明着做菜,暗地里销赃。销的大多都是名贵药材,有高丽参,雪莲,虫草,阿胶,甚至还有龙涎香与藏红花,所得银两则由那德祥楼的幕后东家于怀全,鲍四喜及朱远才三人来分,鲍四喜拿的最少。这三人半年来已经分了近三万两白银。”
嘶……
沈拾月皱眉,三万两银子!
听得都肉疼!
她忍不住骂了句:“这几个该死的!”而后又问:“那汝窑的两套瓷器呢?”
却见扶风摇头:“属下等并没有打听到瓷器的下落,想来应该未曾在德祥楼出现过。”
没有?
沈拾月皱眉,难道真是叫人给打碎了?
却听扶风又道:“不过这几日鲍四喜并未去德祥楼。”
沈拾月冷笑一声:“他不过是吓得老实几日,你继续盯着,估计用不了三五日,那鲍四喜就会再去,到时切记捉贼捉赃,叫他无可抵赖。”
扶风应是,便出了房门。
留下沈拾月自己琢磨,那两套汝窑的瓷器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只是被打碎了?
那一套可至少值万两白银哪!
肉疼!!!
沈拾月心在滴血,想了想,索性唤来房中几个可靠的丫鬟,问道:“你们有谁知道,当初打碎汝窑瓷器的那个小子姓甚名谁,是什么情况?”
小霜先摇了摇头:“奴婢当时在花园做洒扫,并不清楚此事。”
丹桂跟小雪也都说不知道。
唯有给她梳头的苏禾目中明显一顿,似乎有话要说。
沈拾月看在眼中,叫别人都下去,只留下苏禾单独谈话。
她咳了咳,道:“我觉得当初瓷器的事有些蹊跷,看能否查清楚,你若是知道什么,大可直言相告,我一定保密,保证不会连累你。”
话音落下,却见面前的姑娘竟扑通一声跪地道:“奴婢的确知道内情,那两套汝窑的瓷器,实则是管家朱远才用赝品偷龙转凤,送给了那内务府广储司的总办于怀全。”
沈拾月一顿,竟果然如她所料。
她又好奇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禾眼含泪光:“因为……被打死的那个孩子,正是奴婢的胞弟。当初胞弟阿生在殿下书房当差,曾亲眼见到朱远才偷换瓷器,心间震惊害怕,悄悄告诉了奴婢,没想到那朱远才为遮掩罪行,竟使出毒计将赝品摔碎,归责在胞弟身上……”
“奴婢几番托人打探,得知那两件真品是被朱远才送入了于怀全手上,然而朱远才在府中一手遮天,奴婢根本伸冤无门……”
话到此,苏禾已是泪流满面,沈拾月更是怒火冲天。
朱狗贼偷家就算了,居然还敢谋害人命!
她道:“放心,我今次正是要将恶人绳之以法。朱远才这种人,我绝不会留着他。”
“奴婢叩谢王妃,”
苏禾给她磕了头,又提醒道:“那朱远才诡计多端,与内务府,司礼监好多人都攀上了关系,此事就算查出来,他也很可能会推到别人身上。”
沈拾月颔首:“我明白。”
——那姓朱的叫鲍四喜去销赃,不就是铺好的退路?
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面,到时一股脑推到鲍四喜身上,他自己最多落个管家不严的疏漏之罪。
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所以,一定要先断了他的后路才是。
她思量一番,开口将小霜丹桂小雪唤了进来,道:“这几日朱管家下不来床,多有不便,我于心不忍,传话下去,请朱管家的娘子入府亲自来照顾他。”
几人一愣,虽不明她是何用意,也只好先应是。
而紧接着,却见她又道:“还有,你们都出去传个消息,就说朱管家伤得厉害,药石无功,只怕是不行了,本王妃念他勤恳,决定安抚他的家眷,给他们一大笔银子。”
几人又是一愣,互相看了看,愈发迷茫。
沈拾月却大手一挥,“先去传,到时候自有好戏看。”
~~
朱远才的老家在京郊,收到消息后,他媳妇方氏费了大半日的功夫才赶到王府。
已是晚饭时间,沈拾月为了彰显关怀,还是特意接见了前来拜见的方氏。
只见其如朱远才一样,皆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身形富态,面向稍显凶悍,手上的金戒指很是亮眼,一张嘴说话,还露出两颗金牙。
“民妇参见王妃。”
沈拾月觉得刺眼,这金戒指金牙必定都是她的银子。
不过面上还是和蔼点头:“朱嫂辛苦了,快去看看朱管家吧。”
方氏应是,便去了夫君朱远才跟前。
紧接着房中又进来一人,却是她的小可爱夫君。
只是不知为何,小可爱又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沈拾月问道:“殿下怎么这时候过来,吃饭了没?”
跟着的太监福顺道:“启禀王妃,殿下方才说要吃饺子,奴才就叫人吩咐膳房,哪知等饺子送来,殿下又不吃了。奴才无法,只能陪着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