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巧在卧房中接到了消息,彼时机括已经拆下,就干脆让林涧到他房中来了。
林涧一进来,就瞧见林鸿坐在床榻上擦拭那把许久未曾见过被林鸿妥善收藏很多年的黑色重枪。
林鸿的枪法是在多年征战中自己琢磨出来的。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林鸿也佩剑。
林鸿天生力气比旁人大些,做兵丁的时候都是营中统一配发的佩剑,别人都觉得重量适中使起来特别顺手,到了林鸿这里就觉得太轻了,使用是可以使用的,但是总有些轻飘飘的感觉,不够趁手。
林鸿那会儿不过是营中不起眼的兵丁,他没有军功在身上,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自然也不会有人特意给他更换佩剑。
也是后来林鸿随营征战多次,积攒下的军功让营中看到了林鸿的与众不同,慢慢发现林鸿的天赋异禀后,营中主将在给林鸿擢升职位后便想给林鸿单独打造一把适合他用的重剑。
也是在这个时候,林涧才提出来,他不要用重剑,他要用虎头湛金枪。他那时已经根据战场上拼杀的经验编了一套适用于他自己的枪法出来,但因他力大,因此普通的虎头湛金枪肯定是不行的,他便自己画了设计图,设计了一个重型的虎头湛金枪出来,里头还加了几样他自己妙思,用起来便如猛龙入水般潇洒灵活。
虽妥善收藏多年不曾拿出来使用过,但林鸿这些年还是将这黑色重枪保护的极好。烛光轻轻一闪,轻轻掠过锋利的坚刃,闪出一室的生冷寒意。
林涧掩上门,拿了圆凳坐在林鸿床榻边上:“爹。”
林鸿都没抬眼瞧他,继续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中的锋刃:“岭南那边的消息,你都知道了?”
林涧点头:“知道了。”
没等林鸿问他,林涧便将先前对钱英做出的安排同林鸿说了一遍。
林鸿沉吟片刻:“你这样安排倒也妥当。只是,我是同如是教打过交道的,当年招安不成那般血腥镇压,他们对林氏一族的恨意可谓深可入骨了。若非他们被伤了元气,这十年间咱们家不会如此太平。如今他们卷土重来,瞧着眼前这些事情像是在破坏太后筹备的讲经大会,但实际上,他们只怕还有更深的目的。而背后是否有人襄助,也很难判定。”
“你大哥二哥都在岭南,沈峤也在岭南,我原本想着,把照闻他们送去岭南安置才是最安全的,如今看来,倒是我连累了他们。”
虽当初镇压如是教的事情,那时跟随林鸿的副将们包括照闻等人都是参与了的。林鸿心中自责,又担心照闻等人的安危,便将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爹千万不要这样想,若他们当真是要报复当年的人,不论您将照闻大师他们安顿在何处,他们也一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林涧道,“岭南好歹有大哥二哥在,沈峤虽为岭南将军数年,可爹当年的根基也还是在的,要是将人安置在别的地方,只怕情况还要更糟些。”
林鸿叹道:“正是因为岭南有你大哥二哥在,我才不放心啊。如是教叛乱,若有人浑水摸鱼趁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时就晚了。你大哥在岭南军中,他的营将是我曾经提携起来的,那是过命的交情,待你大哥自然没得说,可千防万防,总有疏漏的时候。你二哥是知府,身边至多千余兵丁,哪里比得上沈峤手中的兵丁人数呢?”
“咱们跟沈家已有结怨龃龉,沈峤要真是动了坏心,或者来个借刀杀人,事情就更难办了。”
林鸿虑得深远,他已擦拭完了手中锋刃,盯着林涧的眼睛道,“云溪,爹叫你来,是要告诉你,爹打算亲自去岭南一趟,去处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