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殇竖耳听着内屋的动静,算计着花不羡出来的时间,差不多时,缓缓开口,“谢伯银,你光是谢本王可没用,里面那位,并非本王的幕僚下属,她的事情,本王做不了主。”这话,无疑是把花不羡架在火上烤。堂堂战王都管不了的道医,他是想上天?谢家上下,心里都飞快闪过这般想法。谢景隆更是嘴巴发干,“这……王爷没在说笑吧?”祁元殇状似无意的敲着扶手,“靖安侯,您觉得本王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话音刚落,花不羡已在应嬷嬷的拥簇下走了出来。应嬷嬷脸上压不住的喜色,看花不羡的目光比看“银子”都慈祥,“侯爷,老夫人苦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是安稳睡下了,她命老奴跟侯爷说一声,务必好好款待这位医术高明的道长。”谢景隆,“……”自打嘴巴,大概就是这样的吧?祁元殇玩味的看着这一幕,幽清的目光笼罩在花不羡身上,眸中荧光点点,仿佛落满了星辰。这个女人,当真是让他越来越惊艳了。就是不知道,她要如何面对靖安侯一家的“热络”。这不,谢景隆开门见山,“道长,敢问,您和幽王殿下……是什么关系?”花不羡,“?”什么情况!狗王爷把她的身份暴露了?可看谢景隆那疑窦的目光,又不像是,倒像是诚心的问询。花不羡剜了祁元殇一眼,知道肯定是他的手笔,不紧不慢的掀唇,“无甚关系,他出银子,我治病开方,如此而已。”干脆得没有任何空间的回答,惊住谢家人的同时,也让祁元殇的心头莫名沉冷。这个女人,真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她就是有能力让自己堵心。本就冷漠的表情越发幽深晦暗。谢伯银轻轻扯了下谢景隆的袖子,示意他说话悠着点,偏处在风暴中心的花不羡丝毫不惧,淡定得像看不见祁元殇的脸色。谢夫人一颗七窍玲珑心,哪能看不出祁元殇这是生气了。看来,王爷还是很在乎这位道长的。“道长大恩,谢府……”谁知,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谢景隆强行接了过去,“道长,幽王殿下给了您多少钱?我们靖安侯府可以给双倍!还望道长医者仁心,留下来待本侯母亲好转了再说。”……他的话说完,屋里顿时陷入一种落针可闻的诡异安静。就连花不羡,都觉得这个靖安侯异常的“虎”。倒不是她高看自己在狗王爷心中的地位,而是靖安候居然公然和狗王爷叫板,厉害啊!想着,花不羡瞥向祁元殇的目光就带了浓浓的戏谑,还夹杂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谁让他刚才挖坑给自己跳来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祁元殇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看向谢景隆的目光仿佛淬了寒箭。谢伯银在一旁,都觉得双腿不住的发软。“爹,你昨儿喝的酒还没醒是不?王爷肯暂时借人,就已经是厚待我们谢家了!”谢伯银使劲拽谢景隆的袖子,让他别说了。也真是他爹,挖墙脚挖到幽王头上去了!谢景隆长得粗放,性子也豪迈,闻言嘿嘿尬笑两声,并不见多惶恐,“王爷,本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您别介意。”祁元殇双眸冷厉的眯起,他怎么不介意,很介意!这个靖安侯,长没长脑子?觉得他幽王府比不上侯府有钱是吧?“哼!”重重发出带火的鼻音,祁元殇拂袖而起,抬腿往外走。走之前,还警告花不羡跟上。花不羡不理他,对着谢家人笑得眉眼弯弯,“侯爷,夫人,老夫人的病症确实凶险,而且最好把府上的人都叫来本道看一看,免得遗漏了被传染之人,到时,府上就要好长时间都不安稳了。”“啊?”闻言,谢夫人狠狠一惊,又忙不迭颔首,“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道长,我们……”“走了!”祁元殇背对着光站在门口,语气不容违抗。花不羡正要怼他两句,就听他慢吞吞吐出四个字,“酬劳,翻倍。”花不羡眼前一亮,不错不错,目的达到了。她果断不和谢家人废话了,拿起自己的药箱,飞速朝着祁元殇的背影追了上去,追出一段之后,还回过头冲谢伯银挥手,“世子,药我已经留给应嬷嬷了,有什么事,王府找我啊。”谢伯银,“……”他还敢吗?“本王从没发现,你还有如此医者仁心的一面!”祁元殇气恼的声音想起,不等花不羡反应,手腕已经被他大力的拽住,不由分说的大步带出侯府。好几次,花不羡都因为跟不上他的速度,差点跌倒。快到马车跟前时,花不羡终于失去耐心,狠狠甩开钳制自己的手,“祁元殇,你有毛病是不是?让我来的人是你,现在不让我给人家好好治病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别发疯?”这一声吼,戾气十足。把守马车的楚意都吓了一跳。同时,又不可置信的瞪着两人的方向,连如何眨眼都忘了。此时此刻,高冷王爷已经不只是高冷了,而是凝成了一块冰。犀利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花不羡给拆吞入腹。输人不输阵,花不羡鼓起勇气,抬起头,直直的看入他眼睛。四目相对,火花四溅,更有不知名的气流在其中乱窜,不一会儿,花不羡还没怎样了,祁元殇呼吸微促,甩头回了马车。有病!花不羡内心暗骂。她刚要抬脚上马车,就听祁元殇喊了声,“回府!”楚意总算回过神来,为难的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花不羡,“王爷,不……不等王妃了吗?”“本王让你走,你就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说着,车帘轻晃,祁元殇的脸出现在帘子后,眼神睥睨,风华绝世,“王妃别忘了,府里还有位心悸少年日日惦念,本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