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殇看到了花不羡的脸色,无声的扯了扯唇瓣。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怕,看样子,并不见得。但花不羡还真不是怕,她就是……没想到。她歪了歪头,冲着祁元殇挑起的帘子,“所以,是为了这,皇帝发怒了?”“张太医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被王妃逼死了,那陆风卓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堆,皇上本就不喜我们王爷,自然要找不快。”萧熙说着还不忿的嘀咕,“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花不羡登时有些同情的看向祁元殇。爹不疼娘不爱,难怪养成了他这幅欠揍的性子。祁元殇瞪一眼萧熙,重重放下帘子。怪他多嘴。“别用那种眼神看本王,本王不需要。”祁元殇闭目靠着车壁,身体隐约有些不适,但他忍着不想说。这一趟进宫,也不知会面临什么。花不羡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皇宫该是什么样子。冷不丁的,男人问道,“第一次进宫,怕吗?”“你觉得呢?”“本王猜你定是不怕的,不过本王也必须提醒你,小心为上,尤其是后宫。”花不羡笑笑,“三个女人一台戏,我懂!”就算不懂,看过那么多宫斗电视剧,也有点概念。大不了,她不主动招惹她们便是。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你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就能看你顺眼了。这不,两人刚过内宫宫门,一个熟悉的太监便迈着小碎步,掐着双手停在两人面前,“杂家是皇后身边的崔公公,不久前才见过。传皇后的命令,请幽王妃走一趟。”花不羡眼神微冷,“崔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妃是犯人吗?再者说,本王妃不就是和王爷来觐见各位主子的?”崔公公兰花指一翘,“杂家无意冒犯王妃,但陛下在御书房议事,暂时没工夫见女眷,所以王妃和王爷需得暂时分开一会儿。皇后娘娘便想着,早一点见到王妃,也好早点喝王妃的请安茶。”花不羡听完,眸光一缩,心里倍儿清。什么请安茶,鸿门宴还差不多。她蓦地展颜轻笑,笑得崔公公莫名其妙。祁元殇也露出几分迷惑。“王妃这是……”崔公公暗恼。按说,别的女眷听见皇后娘娘有请,不是欢喜若狂就是战战兢兢,忙快走还来不及,怎么偏她一动不动,还在那笑?花不羡整张脸都带着笑意,可眸中的温度却很冷,“儿媳惶恐,本以为王爷的母妃乃是澜妃娘娘,怎么着,也是她老人家更着急一些,却不想这宫里最关心我们家王爷的,居然是皇后娘娘,实在稀奇。”这话夹枪带棒,嘲讽皇后太过猴急,无论是想折辱她这个幽王新妃,还是没事找事,都做得太明显了。皇后统御后宫,无上权威,但明眼人都知道她不受宠,性子强硬不得皇帝喜欢,膝下的大皇子能立为储君,也是因为运气好,又长又嫡的缘故,不然皇帝好几个成年儿子,皆是龙章凤姿,谁又没有资格?不过既然立了,只要没有大错,也断然是不会随便易储的。却可惜,大皇子从一生下就病恹恹的,身子极为不好,多吹几口风都要病倒那种,以至于皇后十分没有安全感,时间一长,每个健康的皇子都成了她眼中刺。祁元殇还算好的,毕竟母族都倒了,自己又被皇帝厌弃,与那个位置注定无缘。可就是这样,她也似乎不准备放过花不羡。崔公公这般过来,铁定没好事。花不羡这一句怼得,崔公公面色不自然了一下,咳道,“王妃此话差矣,皇后乃是中宫之主,诸位皇子的母后,自然关心每一位皇子公主。三皇子成亲后,三皇子妃入宫,便也是先去的钟粹宫。”钟粹宫,正是皇后住所。“本王妃若是不去呢?”花不羡油盐不进,管她三皇子妃怎么样,她又不是三皇子妃。崔公公不曾想她这般放肆,脸色一下就黑了,“王妃这是要抗旨?”花不羡不说话,看了祁元殇一眼。来之前,他就让她小心后宫,她不去,自然就少了冲突。祁元殇自然而然上前,“崔公公,早朝下了也有些时间了,想必父皇很快就能商议结束,本王带着王妃去养心殿外等一等。”“殿下,连你也要驳皇后娘娘的面子?”崔公公俨然生气了,眼中厉光一闪,“来人,幽王妃不听懿旨,将她压往钟粹宫。”他一声令下,几个小太监便跑了过来,将花不羡团团围住。花不羡还未动作,便见祁元殇捂着胸口,一副气到了的样子,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花不羡目光闪了闪,这狗王爷搞什么?下一刻,祁元殇脸色发白的看着崔公公,“崔公公,本王身中剧毒,是王妃替本王冲喜才勉强好了些,按民间的说法,王妃该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确定,你真的要当着本王的面,压着本王的救命恩人离开吗?”这话说得,好像崔公公要把花不羡怎么样似的。崔公公面容一僵,“幽王殿下,哪就这般严重了,皇后娘娘就是想体恤关心一下您的王妃。”“那可说不准儿,本王的王妃柔弱胆小,禁不住这么大阵仗,万一吓出个好歹来,谁赔?再者,母后并未让本王一同过去,御花园湖大水深的,本王实在不放心。”噗嗤,花不羡差点就笑出声来。皇宫里,最常见的让人吃苦受罪的把戏,不就是落水?甚至杀人于无形。祁元殇哪怕从小长在边关,也深谙此事,此刻说出来,讽刺性别提多高了。崔公公一张脸彻底黑透了!狠狠的剜了花不羡一眼,仿佛在说,就她这样的,叫柔弱胆小?那天底下还真没有胆大的人了!场面一时僵持住。崔公公跺跺脚,不甘就这么空手回去,既掉面子又交不了差,可祁元殇就横在他面前,花不羡身姿挺拔的站在祁元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