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妃不知道自家小女儿瞬息间已经想了许多,慈爱的抱着她,手摸了摸祁茵浓密的发丝,“回头母亲请你五嫂来做客,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祁茵兴奋的仰头,“真的吗?”位于城西的六皇子府,灯火明亮,恍若白昼。因着祁明霄被罚禁朝的事儿,满府下人都觉得人心惶惶,怕祁明霄一生气拿他们撒气。这位皇子没少这么干!在外却是一副明理慷慨的样儿。然而,祁明霄此刻体内余毒发作,痛得在踏上蜷缩成一条虾米。他满是怒意的声音在屋子里叫嚣,“痛……痛死本王了!原先生,你不是说有办法替本王解毒吗?快啊,不要再等了,本王等不得了!”屋外的院子里,原崇面前飘着一张符,站在摆满瓶瓶罐罐的案桌前,身穿道袍,手执桃木剑,好像在做一场无比神圣的法事。听见祁明霄的喊声,他不为所动,只噗嗤一下喷出一口酒,然后又点火将符纸烧了片刻,这才用剑尖挑了融化在杯子里。原崇瞥了眼墨研,“拿去给殿下喝。”墨研看着那黑乎乎的符水,头皮有点发麻,但他知道祁明霄很信任原崇,所以没多犹豫,赶忙将符水给祁明霄送了进去。祁明霄忍着疼痛,咬牙在墨研的伺候下大口大口的吞咽。一面听见原崇严肃道,“殿下,此符水只能暂时消解疼痛,要完全解毒,必须换血,而且要马上换!不然,贫道也很难保证明天会如何。”闻言,祁明霄露出怕死的震惊,“那还等什么,换啊!”至于怎么换,换谁的,他好像一点都没想过。原崇拎着剑,站在屋外,“殿下,换血是以命易命的法子,殿下有合适的人选吗?”祁明霄露出一丝残忍的笑,“选什么选,你看谁行,直接杀了得了,能为本殿下奉献生命,是他的福气!”这话,就连原崇都觉得太理所当然了一点。不过他确实不能让祁明霄就这么死了,所以偏偏头,朝一旁的墨研看了过去。墨研太阳穴一跳,忙不迭跪下,“殿下,我家里还有七八个弟妹,我不能死……”祁明霄却没说话,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原崇。喝完药,他感觉五脏六腑没那么疼了,眼下,似乎只要原崇说一句行,他就会毫不考虑一刀杀了墨研。然而,原崇什么也没说,他回身取了一个小酒杯过去,“殿下,并不是谁都有资格的,贫道需取您一滴指尖血,然后找能与殿下血脉相合的人。”祁明霄二话不说,接过杯子,狠狠一咬指头,血便滴进了杯中。然后,他木然的把杯子递给墨研,“到你了。”墨研看着那杯子,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一双祈求的眸子巴巴的看着祁明霄。后者勾了勾唇,“墨研,本殿下待你一向不薄吧?快,试试,如果是你,等你死后,本殿下替你照顾弟妹,全都给他们在府上安排合适的位置。”不……不要!墨研内心抗拒,既不愿意替祁明霄放弃生命,也不想弟妹入火坑。他太知道祁明霄的脾气了,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这样的地方,他一个人来受苦已经够了。在祁明霄的淫威下,墨研认命的接过杯子把自己的血滴进去,紧接着便一眨不眨的盯着杯中,直到两滴血泾渭分明并没有融合的迹象,墨研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殿下,墨研没福气,不能为殿下奉献。”心里乐开了花儿不说。祁明霄阴鹜的眸子缩了缩,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让墨研带原崇去找人,满府上下,甭管是谁,只要能与他的血脉相合,第一时间抓过来。结果,却是一个祁明霄最喜欢的舞姬。舞姬以为今晚又要被临幸了,还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直到被告知要替祁明霄换血,她的眸子蓦地睁大,“为……为什么是我?”“因为这就是你的命。”祁明霄起身,匕首架在了舞姬的脖颈上。舞姬不敢置信,“殿下,奴家爱您啊,您不能这么对奴家……”“就凭你一个风月女子,也配爱本殿下?”祁明霄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一抹阴狠快速的从他眼中闪过。要不是原崇及时拦下来,他已经把人杀了。原崇抢下他的匕首,“殿下,活人才可以换血,您平静一下。”祁明霄扔掉匕首进屋,再也没有看那个舞姬一眼。墨研被这一幕震得说不出话,舞姬的哭声令他冷汗涔涔,他想,如果刚才是他,估计并不会有什么不同。……花不羡这晚到底没睡好。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已经收拾妥当往靖安侯府去了。老夫人的情况一日好过一日,没什么特殊情况,她本来可以不去的,但她不想在王府里待着,怕自己一时心软又着了狗王爷的道。然而,等她日上三竿回来,楚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出什么事了?”花不羡掀眼问。楚意当然希望花不羡能去给祁元殇看伤,但见她一副淡漠无情的样儿,劝慰的话又吞了回去,捡了重点说,“六皇子用歪门邪道把毒解了。另外,丞相府那边,菊香传信说裴氏一大早就乘车去往佛陀寺。”“我知道了。”花不羡显得很淡定。楚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王妃,您不惊讶吗?”尤其是六皇子的事儿。不是说那毒不比王爷的差,一般人解不了吗?他还盼着就此毒死六皇子算了,对待亲兄弟都这般阴毒,活着也是祸害。花不羡好笑的看他,“你当那原先生是摆设啊?你家王爷呢,听说了这个消息没有?”楚意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听说了听说了,王妃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去找王爷,毕竟这方面的事情属下确实不太懂。”只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