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蓝,我真的很怀疑,当初我与你在丞相府偶遇邂逅,是真的巧合呢,还是你早就有所预谋?秦氏的死,你到底又瞒了我多少?”裴氏昏过去之前,依稀听到花曌最后说了一句。再就是深长的叹息……当然,已经离开丞相府的花不羡和祁元殇并不知晓这些。花不羡半躺在马车里,满是遗憾,“那个陆富不能利用,可惜了。”祁元殇撩了撩眼皮,“你想利用他做什么?”“自然是揭开裴氏的所有秘密,彻底将她钉在耻辱柱上,永远不能翻身。”说着,花不羡抬了抬下巴,露出几分狡黠,“实话说,就算我现在撤,裴氏也活不长了。我在她身上下的毒,被你刚才那一脚踢过去,大罗神仙也别想救她。只是她身上秘密还不少,每揭露一件,我那个爹就痛苦一分,想想就很有意思。”“这才是你没有往死里逼寒烟的原因吧?”花不羡点点头,“赶狗入穷巷可不明智,再说了,寒烟就一定清楚所有的事儿吗?”看着此时此刻明眸璀璨的花不羡,一副极为满足的模样,祁元殇却莫名高兴不起来。丞相府到底对她差到什么地步,导致她满心满眼只有复仇?就算他心里记挂着外祖父一家的冤屈,领兵打仗之时也是纯粹的,哪像她现在,好像除了报仇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祁元殇哪里知道,花不羡是穿来的,她与这个世界最大的关联便是原主,所以,原主的爱,原主的恨,她都要接盘。但更多的,她自己并没有明确的方向。或许很快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呢?花不羡不说话了,静静的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宁静。这一天,可真是吵死人了!太子妃南婧雪有些疲惫的回了府。丫鬟蔓蓉叽叽喳喳,“太子妃,丞相府今日这般出丑……想必要不了几天,满盛京城有头脸的人家都会听说,嘿嘿,真是让人大牙都快笑掉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堂堂丞相府后院这般荒唐!身为主母的裴氏苛待继女也就罢了,还做出指使乞丐那种脏污的事情,自己生的一双儿女都不检点,不过半日,瞧瞧闹成了什么样子!“这下子,丞相府和董御史家的结亲,大半要泡汤了。”“肯定的,董御史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南婧雪扶着额头懒惫的靠在引枕上,一张脸半是明光半是昏暗,和白日一样的温婉贤惠,可给人的感觉大.大不同,甚为清冷,“裴氏心气儿高才找上的董家,这回,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蔓蓉忍不住笑,“管它,反正咱们太子殿下本就不希望两家结亲,这么一来,那花二小姐的名声也受损了,太子殿下想纳她做妾,不就名正言顺了?”闻言,南婧雪敛了敛眸子,神色更加清冷几分。蔓蓉察觉到她的不高兴,顿时小心翼翼,“对不起太子妃,奴婢不该提这事儿的,府里已经有两位侧妃和好几个良娣了,如果再多一个,太子殿下更加想不起您来。”南婧雪闻言笑得越发凉薄,“没关系,他不来最好。”外人只知太子身体不好,和蔼贤德,却不知太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蔓蓉张嘴还要说,门外便有人通传太子来了。南婧雪本还淡定的面容倏地一僵,木偶似的站起来迎接太子,然,颤抖的双手透露了她的紧张。太子穿一身宝蓝色常服,剑眉星目,俊美无俦,只是那英俊的容颜之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阴柔。他刚坐下便开门见山,得知丞相府的赏花宴并不顺利,而且花锦绣的贴身丫鬟还出了丑,满意一笑,“太子妃做的好,没有辜负本太子的期望。”南婧雪低垂着眉眼,“殿下谬赞了,其实我什么也没做。”事先准备的计策压根没派上用场,丞相府便内讧上了,她自然无需再多此一举。而且,南婧雪当时心乱如麻。因为在去丞相府的路上,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太子始终没有生儿子,而皇上却很快病逝了,没能留下传位诏书,皇位空悬,太子的几个兄弟纷纷发难,联合大臣以太子无子又身体虚空为由,阻止太子登记。后面更是演变成了兄弟反目,端王篡位抢了太子的皇位。太子最终死得很惨,身为太子妃的她,也不得善终。这个梦极为荒谬,可给南婧雪的感觉,又真实得像是眼前刚刚发生过的。所以她在丞相府的时候,根本没心思做什么,只顾着梳理自己的情绪还来不及。“太子妃?”瞧南婧雪忽然发起了呆,太子祁云霆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南婧雪这才回神,露出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惊魂未定和迷惘。太子眉头皱了皱,“怎么回事,去了一趟丞相府,这般心神不定?”南婧雪到现在满脑子都还是那个梦,又怕,又没精神,忍不住对太子道,“殿下,天色不早了,妾身今日被吵得头疼,殿下可去找其它妹妹侍奉。”边说,还边往窗外小心的瞄了一眼。暮色四合,光亮一点点暗下去,她的呼吸便更多几分急促。太子声音冷了冷,“你很希望本太子临幸别人?”南婧雪攥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藏在袖子里强撑笑容,“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妾身只是今日太过乏累,不想扫了殿下的兴致而已。”“是吗?”祁云霆身子蓦地前倾,朝南婧雪逼近。后者吓了一大跳,退后躲避之间,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去。祁云霆瞳光微缩,伸手一把捞起南婧雪手腕,余光往上一扫,便看见她掌心掐出的红痕,不由冷冷笑了,“看来,雪儿很害怕本太子,怪不得要把本太子往别处推!”见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被发觉了,南婧雪浑身发软,犹如沸水里下了锅的面条儿。“我……”她越发颤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