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左手持旗,右手拿枪,将掌中枪斜指右路蛮军,厉声喝道:“众将士!随我死战!” 身后中兵卒齐声回应道:“誓死追随将军!” 刘云一马当先无可匹敌,如剑气劈斩,横跨万里如虎。身后众将士疯狂跟随,血色冲瞳如风随动。 仅仅数百人,却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刘云左挡又杀血染征袍,却效果甚微。见状,刘云收枪而立,静观场中行事。 片刻后,刘云见汉军分散的厉害,将左手战旗交高高扬起,右手持枪于敌阵中一指,纵马狂奔挥枪再杀,边杀边喊:“援军以到,随我诛敌。” 身后的数百兵卒齐声呐喊,声振寰宇气势冲霄。 散乱的小股汉军看到战旗如获新生,本有些酸胀的手臂,也不似那般难以抬起,握着战刀的手似乎更加有力,疲惫不堪的身躯仿佛注入心气,显得坚韧、挺拔…… 聚集在刘云身边汉军兵卒越来越多,杀伐更显凌厉。 最先寻到者便是张龙,此刻张龙浑身浴血,战袍上已看不清本色,就算是张龙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 张龙见到刘云,不由得心中大喜,对身边将士喊道:“援军已至,随少将军诛敌。” 两军兵合一处,气势更甚,兵马所过之处,更是血流成河。 刘云杀到癫狂,更是战力全开,长枪抖动更是急促之下,蛮军见者皆死。 不久,刘云便寻到朱凯。此刻朱凯已经意识模糊,血肉模糊如在血缸中寖泡出一般,手中钢刀正在无意识的挥斩,蛮军皆不敢靠前。 张龙、朱凯二人已被寻到。张龙还好些,受了些伤但都不致命,朱凯则被一刀划过右脸,半尺长的刀伤印在右目之上,被斩了一只眼睛,鲜血流淌狰狞恐怖,疼得他青筋暴起冷汗直冒。而李维一直没有寻到,让刘云有些倍感焦急。 “少将军!左前方有缠斗。” 刘云在人影重重中,似乎看到不少汉军将士的身影,果断将战旗一挥,喝道:“随我冲!” “杀……” 大军如饿猛虎下山般,以高压姿态猛扑过去,凶狠而决绝,刘云似虎爪,刚猛有力的拍打在敌人的身上,锋利的撕裂对手,大军则奋力扑倒敌人,啃食撕咬直至死亡。这是一只饿红了眼的兽王,嗜血恐怖且杀伐无双。 一名边军挥刀将敌人斩落马下,却被他人偷袭,战刀穿胸而过,本是必死的他,却硬生生从阎王手中要回几秒性命,战刀划过半空,狠狠地劈在敌人的脖颈处,鲜血飙升半尺;一名边军被数个敌人追杀,他只认准一人死命厮杀,哪怕是力有不逮被砍落马下,也要将对手一同扑倒,不管身后利刃加身,死命的咬着敌颈动脉,就算最后被乱刀分尸,身下敌人也早已死去多时。 这样的情景比比皆是。 胆怯,在生死面前算不得可耻,那是人性的本能,是对死亡的敬畏与恐惧。有几人能笑对死神?有几人能无惧无畏?又有几人能从容赴死?与敌同亡?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却又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勇气。然而今天,这样的人出现了,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上百人,他们漠视利刃加身,漠视寒芒乍现,漠视血流成河,漠视生死己身。 在他们眼中,生命的意义,就是在生死的刹那之间,能与敌同亡,我辈此生足矣。 鲜花最美不过开放之时,最美过后,哪怕下一刻就凋零,也曾是灿烂过。 草蛮人被这股气势惊住了。 草原上,不是没有战力无边的强军,不是没有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但是如此不要命的战士却是不甚常见。 无悲无喜、无敬无畏、冷漠淡然、生死无惧。他们只为战争而生,或是杀人或是被杀。 刘云远远的看到,李维被一名草蛮将领用巨斧劈落马下,身边满是敌军,让他很难在第一时间冲杀过去,哪怕晓勇如他。 阿拉努尔好不容易才解决了火牛之危,但阿巴临部的兵马回归者不到五分之一,算是被彻底打残了。 哈勒普一身狼狈的冲到阿拉努尔身边,就开始愤怒的咆哮道:“阿拉努尔!你个该死的混蛋!你竟然敢下令射下我的族人?你是想找死吗?我一定要砍了你那颗狗头,来祭奠我族勇士的英魂。” 阿拉努尔也知道理亏,只能好言安抚道:“哈勒普!发生这种情况,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但那发疯的火牛一旦冲阵,对我们大家来说就是灾难性的。我也想放你们的族人过去,但汉军主动出击了,我是为了全盘考虑,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 哈勒普直接抽出弯刀,指着阿拉努尔道:“理解尼玛!老子今天就要宰了你个狗娘养的!” 阿拉努尔也不是好脾气,能低下头都算是很给哈勒普面子了。 如今,哈勒普不依不饶,阿拉努尔也抽出佩刀,不甘示弱道:“哈勒普!我是给拉克申王汗面子,才对你说声抱歉,你还真以为我会怕你?” 巴萨见状急忙上前劝道:“前面还在打仗,你们却在内斗,你们这是在拿数万勇士的性命在开玩笑吗?有什么恩怨,都要等打完这仗再说。不然,各位王汗那里,我们都无法交代。” “艹!我的族人都死了,我才……” “报……” 哈勒普还要不依不饶,却被斥候打断。 斥候飞奔而至,大声说道:“报。启禀将军,扎克将军战死,左路军已被汉军击破,右路军被汉军猛攻,多维将军请您速发兵支援。” “啥?”阿拉努尔闻言惊惧,抬眼仔细看向前方战场方向,只觉得一阵背脊发寒。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