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蛮领第二大城市樊城,因为草蛮的入侵,而施行了宵禁,整个街道已看不到曾经的热闹景象,只有萧瑟的西北风在无情的拍打着四周的建筑。 这个冬天将会很冷……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樊城深夜的寂静。 敲门者是一位一身黑衣的中年人,开门者是一个锦衣打扮的年轻人。 两人见面没有什么嘘寒问暖,而是谨慎的向身后的小巷深处看看,似乎是怕有人跟踪。在确认身后无人后,中年人迅速闪身进去院内,年轻人也手脚麻利的将房门拴死。 这个小巷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恢复了寂静。 这户宅院外面看上去门脸不大,里面却曲径通幽,很有些高门大户的模样。 少年人前面引路,中年人后面跟着,两人一路都没有对话,脚步匆匆映衬着心中的急迫。 少顷,两人来到一个书房前,少年人上前轻轻敲门,接着低声说道:“爷爷,费先生回来了。” 屋内没有半点声响,少年人和中年人恭敬的站在房门外,神色没有半点懈怠或不满之色。 半响,房间内才传出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少年人轻轻推开房门,垂手站立。 费先生向青年人轻轻颔首,方才缓步走进屋内,青年人则轻轻带上门,立在门外环视四周,经管这里应该很安全。 屋内有百平左右,装修极尽奢华。屋内两侧坐满了人,却都低眉顺目默不作声,主位一满头白发的老者,脸上尽是沧桑之色,双目却十分有神。 此时,老者正拿着本政史看的精精有味,对费先生的到来似乎视而不见。 费先生见老人没问话,恭顺的站在大厅中央。 整个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如此,过了五六分钟,老人才将手中的书放下,轻轻抿了口茶,才缓缓开口说道:“事情可还顺利?” 费先生恭敬答道:“一切都如您老预料的一样,草蛮人对卑职十分客气,且礼遇有加。莫日根王汗亲自接见了我,并让我给家主代话。” 老人神色淡然,轻轻突出一个字:“说。” 中年人整理下思路,道:“只要我赵氏能在草蛮大军攻打樊城时,伺机协助他们夺取城池,莫日根王汗就会支持赵氏光复赵国。只是……” “嗯?” 老人见费先生言语支支吾吾,脸色不由得一沉,很是不满的撇了费先生一眼。 费先生心头一凛,急忙说道:“赵国若是复国,必须尊沃钦部为宗主国,要年年岁贡千万钱,且每年要为沃钦部提供工匠,粮食、茶叶、瓷器以及兵器等。同时,还要将…将……” 老人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见费先生又支支吾吾,有些不耐的大声说道:“我知道草蛮人胃口大,他们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 费先生鼻尖见汗,硬着头皮说道:“莫日根王汗要我们销毁袍泽道,同时,袍泽道内的机关图纸也要一并奉上,还得把世子送去沃钦部为质,还要把赵氏嫡女嫁入沃钦部。 莫日根王汗言:双方联姻才会休戚与共,口头承诺不过随口之言,不能保证彼此的利益,他无法说服草蛮各部。” 老人面沉似水,努力压了压怒火,沉声说道:“屁!在草蛮女人还不如马匹重要。靠联姻维持的关系有什么用?销毁袍泽道?销毁了袍泽道我们还如何防御他们?袍泽道的机关图,他们还真敢说,给了机关图,那我们复国又如何?沃钦部所图甚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质子和亲都无所谓,只是袍泽道的机关图若送了出去,那北境将门户大开,全无天险之下的一马平川,草蛮铁蹄将无可阻挡。 旁边一名中年人随声附和道:“若是将袍泽道让给草蛮,那我们就算是复国,也是将整个赵国暴露在草蛮的铁蹄之下,赵国就是他们新的牧场,他们可以予取予求。” 这中年人一身肥肉,看上去如同浮夸的二世祖,但狭小的眼睛中带着一缕精明,显得不是如表面般中庸无能。 旁边另一个中年人也开口说道:“父亲,大哥说的有道理,我们要光复赵国,而不是做草蛮人的傀儡和奴隶,我们若是如此做,怕是会被赵地百姓戳脊梁骨啊!就算我们光复赵国,恐怕也难以立足。” 这个中年人长的短小瘦弱,看上去如营养不良,与这高门大宅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的发言如同拉开了潘多拉魔盒,使得大厅内众人纷纷出言,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抨击草蛮的贪得无厌。 老人环视四周,见众人都慷慨激昂,似乎在认知上达到了默契,忍不住沉声说道:“既然你们觉得,不能答应草蛮人的条件,那你们倒是说说,要如何才能光复赵国?” 众人闻言,瞬间低头不语,全然没了刚刚的慷慨激昂。 老人虎目含威,凝视众人,冷哼道:“哼!一个个都只会纸上谈兵,遇到真章都闭口不言。伪汉虽然风雨飘摇,可是,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又如何能够撼动伪汉根基,进而快速复国?” 见众人依旧沉默不言,老人似乎很是气愤,将桌案上的茶杯拿起,似乎是想要喝一口,却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又重重的摔在桌案上,大声喝道:“一群废物!就会呈口舌之利。若指望你们,赵国怕是复国无望。 投靠草蛮是我的决定,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我一人承担,你们只要听令行事即可。今天的族议就到这里,除了赵光和赵复,其他人都回去吧。这几日都低调行事,不要引起伪汉鹰犬的注意,为起事做好准备。” “尊家主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