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跃离开赵广智府邸,带着圆空去了天牢,将前兵部右侍郎邓伟、安庆巡营司副指挥使段子里提了出来,好言宽慰后,将两人带离了天牢。 带着二人洗漱一番,郭跃又将两人带往杨杰府上。 到了杨杰府上,郭跃送上拜贴,就静静等待。 许是郭喜寿的关系,郭跃在杨府的待遇几乎与赵府如出一辙。 对此,郭跃早有准备,没表现出丝毫不满。 进来杨府大厅,郭跃对杨杰拱了拱手,道:“下官郭跃见过杨公。” 杨杰心情很是不好,见到郭跃没给任何好脸色,冷声道:“你找本官何事?也是送银子?” 郭跃哈哈一笑,道:“杨公真会说笑,下官又不是贪官,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杨杰强压怒气,道:“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郭跃回道:“下官想与杨公做个交易。” 杨杰差异问道:“交易?本官和你没有任何交集,做的哪门子交易?” 郭跃没有搭话,而是轻拍了几下手掌。 片刻,有数名汉刀营的人,押着邓伟和段子里进入正厅。 杨杰见到二人面有喜色,又随即压了下去,看向郭跃道:“你这是何意?” 郭跃笑着说道:“都说了,是要与杨公做个交易。” 杨杰看了看郭跃,又看了看邓、段二人。 半响,才缓缓说道:“说说看。” 郭跃似乎早就料定杨杰的态度,好整以暇的说道:“陛下要册封王美人为贵妃,但群臣反对,这事想必杨公已经知道。 今日前来,就为此事。” 杨杰不动声色的道:“你什么意思?” 郭跃整了整衣襟,道:“意思很简单,杨公和您的武党支持王美人荣升贵妃,邓大人和段大人查无实据官复原职。反之,证据确凿秋后问斩。” 杨杰闻言柳眉倒竖,怒视郭跃道:“大胆!你们这是公器私用,玩弄朝廷,视国家法度如无物,就不怕本官去陛下面前告你们?” 郭跃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杨公说的冠冕弹簧,下官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若真如杨公所言,下官秉公办理,邓、段二位大人断无侥幸可言。” 此言一出,一旁的邓伟和段子里抖若筛糠,急忙喊道:“杨大人救我!” “杨叔父!念我父亲与您的关系,请您施以援手。” 杨杰看着下面又哭又喊的两人,眼角一阵抽搐,心中想砍死两人的冲动都有。 杨杰心中清楚,今天之事,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若视两人被押送走,自己怕是会失了武党众人之心。 此事若是传开,怕是人心就散了,武党之人怕是一大半都要改弦易帜。有几人会跟着一个不管自己人死活的老大,一条路走到黑。 但两人这么哭闹,自己就失去了谈判的筹码,简直是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杨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好!很好!非常好!此事,老夫知道了,送客。” 郭跃露出一幅无害的笑容,拱了拱手道:“杨公高义,在下佩服,王美人册封之日,就是两位大人官复原职之时。 叨扰杨公休息,下官多有得罪,告辞。” 说吧,郭跃就带着人缓步离开。 出了杨府,圆空见四下无人,走到郭跃身后,小声问道:“大人就这么笃定那杨老儿会答应大人的要求?” 郭跃斜眼扫了圆空一眼,道:“他不答应又如何?若不答应,本官就直接将两人官复原职。” 圆空闻言一愣,道:“那是为何?” 郭跃笑道:“两只丧家之犬,扔点骨头,他们就知道谁才是新主人。” 圆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翌日,刘瑜罕见的再次召开朝会,文武大臣分立两列。 刘瑜再次提出要册封王美人之事。 这次,张炳之一反常态,大赞王美人贤良淑德,有国母风范,阉党众人也纷纷表示,支持王美人上位。 武党众人也站了出来,言陛下圣明。赵广智一脸懵逼,不知为何会风向突转,看着朝堂上一片歌功颂德,只感觉如在云端,晕乎乎不知所以然。 刘瑜当即宣布,七日后的新年夜,礼部备好三书六礼,册封王美人为贵妃,双喜临朝普天同庆。 刘瑜回到后宫,对着郭喜寿就是一顿猛夸,让郭喜寿那有些皱巴的老脸都笑出了褶子。 不久后,邓、段二人重归朝堂。 赵广智看到二人若有所思,后知后觉下,方才察觉被阉党和武党联手摆了一道。 就在安庆城明面上一片喜气祥和之时,北境已经打的面目全非。 北境袍泽道内,已是尸山血海一片。 草蛮大军攻破了六重关隘,已经快要杀穿整个袍泽道。 郭坤带着谷裕盛、张杰、董程三人,及千余兵卒退守最后一道放线。 仅凭借不足两千人,他们已经在袍泽道内坚守了近十天,整个山道内铺满了尸体,草蛮人的、汉军的,密密麻麻已经看不到路面,尸体叠着尸体,使得行进更加困难。 这十天里,每天都有汉军战死,却没有一个投降者,哪怕是重伤员,在蛮军破寨无法退走的情况下,要么选择自杀,要么选择同归于尽。 郭坤满身鲜血,几乎是从血缸里捞出来一般,身后的将士也是如此。 战况之惨烈,可见一斑。 “咳咳……”一阵轻咳声自郭坤口中发出,引起了张杰的注意。 “将军!你没事吧?”张杰紧张且关心的问道。 郭坤用手捂着嘴,含糊的敷衍道:“无碍。” 张杰松了口气,随后目光又盯上了草蛮阵营。 蛮军黑压压一片,给人造成的的精神压力极大,若非有着袍泽道的天然地利